陆筝沾了沾墨,写下张药方:“
昨天我开的那张作废,用这张吧,前一个月每天都得喝,一月过后三日喝一次。”
“另外我观你家公子有失眠之症,平时少殚精竭虑,能活得久些。”
阿大一个大男人,眼眶竟然红了:“我家公子并非不想久活,实在是庄中那些人太过分,姑娘您是不知明明公子已经放弃庄主之……”
“打住!”陆筝抬手喊停,“药方给你了,以后江湖不见。”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并不想知道赢离是什么身份。
在阿大错愕的目光里,陆筝提起背篓离开了。
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要知道从前见过公子的女子,无不为了公子容貌痴狂,再不济也会为公子的身份心动。
他本来是打算试探陆筝和那些女子一不一样。
谁知道陆筝压根不想听他废话。
“果然不愧是阁主看上的女子。”他感慨。
阿二进来:“她有两个孩子。”
昨日阁主下令后,他们就把陆筝查了个底朝天,谁料陆筝还是个熟人,竟是几年前花重金让他们改自身消息之人,逍遥阁收钱办事,前面的消息都被摧毁。
是以他们都查不到。
只知道陆筝是有孕后离开上京。
私奔皆是借口。
就连他们,也根本查不到那两个的父亲是谁。
这件事怕是只有陆筝自己清楚。
阿二极其不满,有两个野种就算了,回来后还住在摄政王府,这不是给未来夫婿戴绿帽?
“阿二,我知道你介意,可阁主已经把
信物送出去,同样知道她的一切。”阿大沉下脸,“你这话别让阁主知道,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阿二没说话。
信物而已,也得陆筝成了他们女主子再说。
“你们在这儿守着阁主,我出去洗澡。”
床上的赢离幽幽转醒已经是半夜,见屋内并没陆筝,倒也不意外,坐起来后发现身体里的暗疾少了。
这一发现,让赢离不自主勾唇。
病美人一笑,屋内春光灿烂,无人能移开视线。
“阁主,这是姑娘留下的药方。”阿大把药方奉上,“姑娘还留话,让阁主您少忧思,多顾及身体。”
赢离知道陆筝原话定然不是如此,两次接触下来,惯于观摩人性的他清楚陆筝看起来善良好亲近,实则骨子里满是疏离,不轻易对任何人卸下心防。
无妨。
恰好,他最擅长的便是如此。
两次救命之恩,够他发挥的了。
赢离不接过药方还好,一接过虚弱的身子赫然轻颤!
“阁主可是药方被动了手脚?”阿二瞬间警惕。
赢离久久不语,只垂眸望着方子,宛如深渊里蛮长的长若藤蔓的睫毛轻颤,竟是凝聚了一颗泪珠,泪珠缓缓滴落在那张美若狐狸的脸上,勾出怅然若失,低笑一声,如箜篌般的声音喃喃呓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昨夜那张方子被下属收了起来。
是以没看到陆筝的字迹。
这字迹他永生不会忘,几年前他遭遇大难,便是在这字迹的主人鼓
励下活了下去,重振旗鼓欲寻时,那头却断了消息。
“三次了啊。”赢离如捧珍宝般的捧着药方,“你救了我三次。”
命定缘分,他岂会放弃。
若说昨夜他对陆筝只是好奇,那如今,便是真真正正的动了心思。
“阿大,去熬药吧,用最好的药。”
“阁中的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清理了吧。”
凌安曜在宫中求娶陆筝,赢离是知道的。
赢离有种预感,陆筝如今住在摄政王府,迟早会入澹台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