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旁人听去可谓是一手“爆料”,原本大家就都私下猜测二人的交情,如今听知情人如此一讲,更是有点内容可挖。
“同学而已,让主任挂心了。”苏凭渊轻描淡写地带过。
楚挽沁却笑:“张老师记性真好,不过如今在海师大,苏老师的人气才是真高吧,这一路可没少听学生们议论。”
“小苏呢是不错,各方面都优秀,在学生之中也很受欢迎。话说你们都毕业这麽些年了,也别只顾着忙事业,这次校庆机会难得,也该多联络联络,我一直很看好你们两个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恐怕没人听不出来。又是老同学,又是交情不浅,又备受器重,又机会难得,就连知情人都有意撮合,只怕更不是外人多想。
楚挽沁心知肚明,也不担心非议:“张老师,您可别这麽说,苏老师的眼光呢可不低,看得上的肯定是更好的。苏老师,你说是不是?”
苏凭渊一直没吭声,冷静得像是旁观者。这种开玩笑的话听多了,他已自带免疫全然不受影响。但误会往往随流言蔓延,他讨厌这样的发展。
“我的眼光确实不低,这麽多年也没变过,不过幸运的是如今得偿所愿,倒也无需大家担心了。”
苏凭渊这话一说出口,旁人都像听了不得了的话。
“楚小姐那麽优秀,大可把眼界放宽,普通同学就没必要挂怀了。”说罢,他看向别处,“主任,还是谢谢您关心。”
这比刚才的一手爆料还要重磅,周围私语切切,已经停不下交流。
楚挽沁僵了脸色,但至少反应快,这种不给面子的事她也见识过,但对方是苏凭渊,她实在很难甩脸色。
既然他这麽硬气,她也没必要讨好。
“张老师,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楚挽沁继续主动上前,“苏老师,喝杯酒总能给个面子吧。”
楚挽沁大大方方上前碰杯,无奈苏凭渊并无意愿,连个敷衍的笑容都省了。她哪是有那麽好的脾气,心里憋着不甘,连手上的动作也懒得客气。
说是有心却也无意,本该好好喝下的半杯红酒借着自尊心发作,全都撒到苏凭渊身上。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没法假装无视了,如果说语言是需要依赖头脑运转才能解读的谜语,那麽泼出去的红酒是再明显不过的情绪表达。
全场最冷静的人莫过于苏凭渊。早就过了急躁慌忙的年纪,一杯被肆意糟蹋的酒实在没资格惊惹他动怒。
总之,狼狈的人绝对不是他。
那边的热闹惊动了这边的人。
楚阮月走入人群看清他们时,楚挽沁端在手里的红酒正好撒了出去。
她与其他人一样,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可她又与其他人不一样,是唯一有资格打断并介入的人。
有时候情绪上来了就很难压回去,一向冷静多虑的人也有脾气发作的失控。但她确信自己还不至于失控,而是无法忍受楚挽沁肆无忌惮地糟蹋一些东西。
明玫没来得及跟上,楚阮月已经先一步走出人群。
“苏凭渊。”她心髒怦怦直跳,喊出口的名字却多是底气。
苏凭渊闻声侧身,目光不偏不倚,全部落到她身上。
四目相对,顾不得周围气氛如何变化,只管对面的人如何回应。他没说话,眼神却是深沉热切,连同表情也多了温柔,仿佛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她一人。哪怕是一时的惯性,她也统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