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端始终是个外地女人,依然怕苏传林报复,那将是一场死人的事。待他爸走后自己专进了屋头,以防不测把那把刀藏在身边保卫自己。其实她想逃跑,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可是没有路费,天已经黑了,大山的冷风呼呼的吹。她只能回云南老家,想到过去的事,更让人抬不起腿来。
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两双鞋就放在明显处,在堂屋门口的桌子上。当时如果她要走,就从那儿迈出第一步。
“怎么,你要走?”苏传林进来问。
林小端把藏着的刀亮了出来,冷森森的,在灯光下很晃眼。
苏传林又退了出去,站在门楣下,那儿的距离方便同她说话,也好逃跑。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林小端说。
“这个好说,你只要给我留下个根,我送你回云南,而且还要给你一笔钱。”
“你这是枉费心机。”
“怎么说?”
“你没有种子,怎么生?”
“这个好办。”
“你又想去害人家,他还是少年。”
“轮不到他了,跟我一样,是个没用的废物。”
林小端冷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废物?”
“你的肚子没有鼓起来。”
“我们就没做过。”
苏传林那张包扎的脸抽搐了一下,可以想象的到那张脸的表情,绝对可以用疯狂的扭曲来形容。因包扎的过紧,那种扭曲表现不出来了。心里是恐怖的,如果林小端不露出极端来,在说这番真相时至少是个半死不活的人。或许,控制不住,也许直接要了她的生命。
苏传林不会轻易相信,那种春药是厉害的,动物都控制不住,何况苏童是一个青春正茂的小伙子。按道理,用在他的身上会更猛烈一些。如果不泄,药物攻心会直接让人死亡。
“可是他并没有死去。”他说。
“你不懂女人,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式?”
苏传林突然想到了,她是可以找到其他的方式让那小子活过来。她每个月来生理时,不能照旧,都是用别的方法帮自己解决的。
苏传林突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你这个骗子!”
要是往日他会走过去对林小端一阵毒打,目前他不敢了,碍于那把刀,也许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他想活着,因为他还没有根。如果未来没有孩子,所有的家产和钱粮,和他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天空下的陌生人。
“我是骗子,可是你更卑鄙!”
林小端也吼了起来,跟他争辩着。
苏传林此时此刻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同她吵下去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新的希望才是当务之急。他心里是黑暗无边的,又诡计多端,立刻装着出一副极为正经的态度出来。他接下来要同她谈判,要编造出一套条件来使这个女人动心。
“对,”他继续说,“你说的对。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何必去计较呢?我们何不坐下谈谈将来。”
“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林小端说。
“我可不像你那么绝情!”他说,“不看在夫妻的情分上,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情分上,我们谈笔交易。”
“交易?”
“是的,我会给你很大一笔钱,那是你一辈子赚不到的钱。可以先给你一半,我们立个字据,以它为证,而后彼此两清。”
“你说的交易指的是什么?”
“给我留个孩子。”
“这一次又是谁?”
“还是那小子。”
“你这个畜牲!”
林小端脸都气绿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拿起刀就对冲了过来,那副凶态看似是认真的,像是任何人控制不住的,连控制她的人恐怕也会跟着遭殃。
苏传林又跑了,出了门,立在院坝头说:“告诉你,你不答应,会被困死在苏家弯。”
……
那件事情他们最终谈判成功了,并立了字据,林小端假装哭了好几天,原来的那张当众撕毁。
这场戏重新上演,跟原来那场演的一模一样样。苏童上当吃了那春药,被抬进了林小端的房间里……
两个月以后,林小端突然冒酸,她已经怀孕了,娃的亲生父亲,这个秘密只有她和苏传林知道。交易达成了,按先前说的那样,苏传林也守信用,给了她一部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