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凤山脉,须臾山下。
一个‘同款’黑衣的男子行迹鬼祟的在郡城外小树林里猫着,身上被蚊虫咬了一个接一个的包,痒的他心烦气躁,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怎么还不见师姐传信,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也不知道任务进行的顺不顺利。。。”
觉着闷,男子扯掉蒙面汗巾,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才稍觉舒服些。
皎洁月光映在他脸上,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湮灭于人群中的五官此时因为焦虑拧在了一起:
“以师姐的能力,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行,还是不放心,虽说肃王筋脉尽断不可修行,可传闻这厮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万一备好圈套等着师姐怎么办!冷静冷静,师姐说了让我在此地接应,万一回来现我不在,身后又有追兵。。。啊啊啊,不纠结了!再过三个时辰师姐还没有信,我便进城去打探一番!”
。。。
聚福客栈,天字房内。
微风裹挟着丝丝冷气偷溜了进来,吹的乌木窗扇‘吱吱呀呀’地摇动着。
空荡房厅里独留一片烛光摇曳不定,陈平安端坐在桌前,一手提玉壶,一手扶额撑在桌上。斜壶将玉盏斟满一饮而尽,旋即眉头微皱,微醺之中不由得思绪万千。
也不知陈家村的村民们伤势恢复的如何了,自穿越到现在,从‘晨曦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小农到现在‘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的漂泊日子,仿若做了场黄粱梦般,一觉醒来便是地覆天翻。
许是他命里带着‘劳碌’二字,脱了农夫的帽子,反而不自在了起来,总是手痒的想干些什么,却缺了门路。今日瞧见那位程将军的凛凛风姿,倒是生了不少向往之情。。。快意江湖纵然自在,试问哪个男儿逃得开建功立业、沙场征战的那份豪情?
正在浮想联翩呢,忽瞧见内室门被向外推开了条缝,偏头笑道:
“姑娘终于舍得出声了?”
“哼!”
女子处理好伤口,心里好奇那登徒子的动静,便想偷摸出来瞧瞧,谁知那小贼就坐在门口堵她呢。
一瘸一拐走到桌子另一旁,故作淡然道:
“今日之事,谢了。”
闻言陈平安低头又斟了杯酒,轻抿一口,揶揄道:
“大可不必,在下从小熟读‘农夫与蛇’的话本,对姑娘这等‘高人’向来敬而远之。”
女子先是面露疑惑,听到后半句又柳眉一扬略显得意,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起来,微蹙道: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小贼。。。小子!‘农夫与蛇’那话本我没看过,你讲与我听听。”
女子脱口而出的称呼在陈平安斜眼瞧来的目光下,连忙改了口。一想到‘话本’二字立马凤眼泛着光,炯炯有神的盯着面前的‘说书人’。
瞧着面前‘渴望’的小眼神,陈平安憋住笑,清了清嗓子:
“从前。。。有位心地善良的农夫,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完正要回家的农夫在路边现了一条冻僵了的蛇。他觉得蛇很可怜,就把它放在怀里。当他用身上的热气把蛇捂热以后,蛇很快苏醒了,却露出了残忍的本性,给了农夫致命的伤害——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临死之前说:“我竟然救了一条毒蛇,就应该受到这种报应啊!这个话本是想告诉世人,一定要分清善恶,只能把援助之手伸向善良的人。对那些恶人即使仁至义尽,他们的本性也是不会改变的。”
说完又假意抿了口酒,方才没笑出声。
“这蛇也太过分了些!农夫救了它,它还要害人,没良心!还有那个农夫也真傻,怎么能去救毒蛇呢!不过蛮有意思的。。。你还知道很多话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