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允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周其终于道:“老臣……没有甘松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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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关切
几乎是话音落定的同时,审讯室的气氛登时冷沉下来,仿佛有无形的威压重重砸下,令人心颤不已。
周其跪地长叩,向来沉稳有力的声音不可自抑地染上些许心虚:“甘松香乃是老臣从一位外地客商中偶然得到,因为珍贵罕见,所得不多。后来房大人求来时,老臣便悉数转赠给了他,手中并无剩余。房大人自戕前曾告知老臣,说甘松香与恭顺王体内顽毒有牵连,老臣这才以甘松香相胁。”
说到后面,周其的声音愈发得弱。落入江怀允的耳中,却格外清晰分明。
事到如今,周其自是没有再诓骗他的必要。他垂眸望着跪伏在地的周其,半晌,启声问:“那位外地客商——”
像是猜到了江怀允想要问什么,不等他说完,周其便截断他的话:“老臣与那位外地客商只是一面之缘。经年日久,早已记不清长相。”
顿了顿,像是不放心一般,周其又恳求道,“老臣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摄政王看在老臣据实相告的份上,在老臣服刑后,护佑老臣的家眷。”
江怀允闭了下眸,克制道:“罪不及家眷。本王既应承了你,便不会食言。”
说完,当即转身,不欲多留。
似是听到动静,周其直起上半身,赶在他离开前叫住他:“摄政王。”
江怀允应声停步,身后传来周其的声音:“小心太上皇身边的范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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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江怀允离开以后,谢祁也没有在书房多逗留,径直回到寝居读书。
他读书时素来忘我,可大约是这册书读了多遍,又牵挂着未归的江怀允,难免分神。
康安怕打扰他,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衣物,才过去给他添了杯清茶。
谢祁只手捏着书,想着自己始终没有得到答案的疑惑,缓缓问:“你说……这才不过一日,周其怎么就忽然改了主意要招供?”
康安将杯盏递给谢祁,不以为意道:“大约是害怕了。”
谢祁一顿:“害怕?”
康安流畅道:“王爷昨夜不是去见了周大人?他如此贪生怕死,既知道了王爷的态度,自是不敢再拿乔。”
谢祁却仍觉不对:“他知道我与阿允感情甚笃,纵然本王不受他的威胁,不是还有阿允?”
康安想的简单,下意识道:“可万一摄政王被您劝动,也不再执着于甘松香,周大人岂不是竹篮打水?他唯一能倚仗的只有摄政王,自然要对摄政王坦诚相告。”
理是这个理儿,但阿允去了那么久,显然是周其说出了不少东西。否则一得到甘松香的消息,纵是要去往别处,阿允也会先派人回府宽一宽他的心。
可周其既有甘松香的消息傍身,又怎会在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情形下,就和盘托出?
他就不担心自己悉数相告却一无所得?
谢祁慢慢啜饮着清茶,思绪转得飞快。倏地,他抬眼望去:“可若甘松香一事是周其信口胡诌呢?”
康安霎时愣住:“不会吧……周大人不是说了这甘松香是太上皇所给吗?”
“若是他不提谢杨,你可会相信他手中有甘松香的说辞?”谢祁反问。
康安犹豫片刻,终是摇头。
“我们的人手安插不到范阳,谢杨究竟有没有甘松香,不全是周其一面之词?”谢祁越想越觉得不妙,他搁下瓷杯,不假思索地起身出门,“备马。”
康安忙应:“是。”
谢祁大步流星地往府门口走,思绪纷杂。
一直以来,因为周其说的煞有介事,连他都对周其手中有甘松香这一说辞深信不疑。今日再一细想,才发现其中不妥。若是谢杨早知道区区甘松香便能断送了他大半条命,又岂会放任他存活至今?
他们都太相信他身上的毒是谢杨的手笔,也太相信谢杨的手段层出不穷,反而一叶障目,错信了周其。
他并不执念于周其手中的甘松香,即便是知道周其话有欺瞒,也并不觉得失望。
可阿允呢?
阿允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取得周其手中的甘松香,若是他知道真相,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这般想着,谢祁不由加快了步伐。
岂料还未走出府,正与迟迟未归的江怀允迎面撞上。
“阿允,”谢祁一笑,定了定神迎上去,“我正要去寻你。”
江怀允淡淡应了声,面色平静,瞧不出分毫的情绪波动。
周其手中没有甘松香说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测,江怀允的反应又不分明,谢祁迟疑了下,开门见山地问:“周其都交代了?”
“嗯。”江怀允微微颔首,道,“去书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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