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沼见众人皆是一脸异色,便又缓道,“西祁和南疆的战争,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都是你来我往,有赢有输。就算是败,也从未败的连续丢守城池。但是……”
他踱了两步,“而且,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自从南疆在燃战火,他们就像未卜先知一般,竟然将我们的作战方案,了解的一清二楚,我们无论进攻还是防守,皆都是处处受其制衡。”
季云常点头道,“却是如此,就比如前段时间,咱们计划以车轮阵阶梯式攻打敌阵的事,本来咱们计划的很好。朱将军用关龙戟打,适合猛攻打先锋,我用枪,正好翻转灵活,而周将军用逍遥流星锤,正好适合包抄。
咱们的计划的很相信,也很周密,但敌人就似知道我们的计划一般,不但用同样的车轮阵破了我们攻击,还以柔克刚的挟制住了大家善手的兵器,本事一场必赢的仗,到后来,竟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荣子扬也道,“是啊,还有前段时间,咱们计划列队偷袭,我刚带队出来营,就遇到了埋伏,那一次,咱们损失了不少人,我胳膊的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众人皆是点头,林林总总的跟着说出许多疑点,最后一致同意军中有细作这一说法。
朱将军最是气愤,怒目道“奶奶的,咱们军中究竟谁是细作,让我老朱抓到,先掰了爪子,在拔了口条,戳完了眼睛然后挂在旗杆上暴晒,让他吃里扒外!”
荣子扬也是气愤,也道,“那太便宜这个人了,几次败战,咱们可损失了不少儿郎!若不将此人凌迟,哪里对的起那些杀场埋骨的万万将士!”
“对!就该这样!”
众人皆是附和,那一脸愤恨的模样,若那细作此时在场,怕是一人一记眼神化刀,就已经将他凌迟了。
只是……
季云常问道,“王爷召我们小议,可是有那细作的线索?”
赫连云沼微微摇头,“若是有线索,又怎会急召大家回来。我召大家过来小议,便是想问问大家,可有什么找出细作的好办法。”
众人这次皆都沉默了,那朱将军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嘿,老朱有办法了,咱们不如仿兵书,学古人,来个瓮中捉鳖!使计将他引出来,然后再捉了鳖孙!”
周将军马上一脸鄙视的道,“你啊,你能想到,细作也能想到,若能是轻易被捉住,还做什么细作!”
朱将军张了张嘴,这次竟是无言反驳。
七皇子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是一脸凝重,竟是转头看向我,问,“苏将军可有妙计?”
“娃子,你可是聪明人,引野狼下山这么妙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抓个细作定也班在话下,你快说说办法。”朱将军咧出一个笑脸,众人皆都是转脸看我。
刚才他们讨论怎么惩罚细作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这细作知晓所有作战细节,说明,他参与了战法议事。
也就是说,所有参加做战议事的人,都有可能是细作。
除了在坐的几人外,刚才一起议事的还有近十位将军。从十个人里找个细作并不难,难的是没有契机。
总不能,将众人聚在一起,在研究一次作战计划,等到作战时临阵变化方案,在观察众人反应吧。
这样不仅耗费时间,更是耗费精力,实在是下下之策。
用什么办法,让细作自己漏出马脚,却也不太劳师动众呢……
我左思右想了半天,一时间当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只好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好办法。
朱将军有点惋惜的叹了一声,众人皆是一脸凝重。
细作不除,西祁必还得吃败,这事,不好办啊……
这时候,已有兵卫断了茶水进来,给大家每人上了一碗。
我低头去看,发现这是南疆的稞茶,端碗尝闻了一下,一股子糊糙米的味道,实在是没什么口感,不过见大家都喝,便也象征性的喝了两口。
茶也喝过了,众人又坐了一会,皆是想不出好法子,便就准备散了。这时候就见一个兵卫急匆匆跑过来,跑到门槛处单膝跪地,手中打礼道,“报元帅,不好了!”
赫连云泽马上起身,急问“怎么,可是南疆来犯!”
那兵卫道,“回元帅,并非敌军来犯,是……是老帅呕血病危了!”
“什么!”我蹭的一下自椅子上坐起,“老帅现在何处!”
“回苏将军,在军医房间”
“赶快带我过去!”
“是!”那兵卫起身,快步引路,很快就引我到了军医住处,远远的,我便看到许多将军将士围在门外,齐将军齐兰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我来了,蹭蹭两步跑过来,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苏将军,苏帅他……怕是不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两步走到门口,拨开众人进到屋中,一眼便看到了卧于榻便的苏霍。
他的面色,较之昨日更显苍白,唇上更是无一丝一毫的血色,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略有涣散,我上甚至不到他胸膛的起伏呼吸,感觉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