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棠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沈随轻轻勾着唇角:“坦诚的说,我对您很有兴趣,顾总。但我不喜欢包养这种关系。”
方才沉到谷底的心脏又开始怦怦跳动起来:“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您的任何东西。”沈随笑道:“我感兴趣的只是您本人而已。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单纯的在一起。没有包养,没有合同。”
顾念棠垂在身侧的手掌颤抖了一下,他的大脑乱作一团,胸腔也乱作一团,无数复杂又陌生的情绪随着面前alpha的话语涌入他的身体,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他很确定这份动摇出现在了自己的脸上,因为沈随又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
简单的触摸,却令他腿软。
“单纯的在一起。”顾念棠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沈随道:“顾总,难道你以前没和其他alpha在一起过吗?”
顾念棠微蹙起眉:“没有。”
面前的男人眉毛微微挑起,有些吃惊:“没有?您从来没被标记过?”
“没有。”顾念棠重复道。他有点处理不了现在的情况了。沈随是答应他了吗?和他在一起?没有包养,只是单纯的在一起?那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控制不住的望向alpha的眼睛,渴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回答。
沈随微笑起来,好像很高兴。
“那我会成为您的的从他手里拿走顾家的财产。
顾念棠很清楚,别人有犯错的余地,他没有。就像车祸那天一样,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
没有人会帮他,他只能靠自己,也只能信自己。很多时候,他不愿治伤腿,不仅是希望用疼痛保持清醒,更是希望用那伤痛提醒自己,他从未处于安全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顾念棠不觉得很辛苦,也没从未自怨自艾。但亲口把这些事情告诉另一个人,总觉得怪怪的。他能做局设计沈随,让他对自己心软,却无法把自己过往的经历说出来,只因害怕沈随会觉得自己在故意乞怜。
实在很矛盾。
听了他这句话后的沈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凑上前来,搂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拥进了怀里。
从沈随父母家回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一直怪怪的,虽然还会上床,但亲昵的小动作明显少了很多。
这个拥抱却好像一下子把那些尴尬和不自在给打碎了。顾念棠蹭了蹭沈随的肩,闻到了他的alpha身上那股淡淡的乌木气息。
心慢慢的落了下去,落进了一个柔软又舒适的地方。
沈随伸手关了灯。窗外雨声依旧,黑暗的空气也还是潮乎乎的,但这次,顾念棠枕在沈随怀里,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安心。
他调整了下睡姿,这个本以为会被伤腿折磨得一夜无眠的晚上,在乌木和艾草的包裹中,顾念棠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
这次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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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棠对医院很反感,沈随也不愿强迫他,只盘算着之后给他找个私人医生,同时找了熟悉的医生朋友问了下这样的情况有没有适合的调理方法。
朋友还挺热心,给他提了不少建议。说到后面话锋一转,好奇的问他是不是真和顾家那位在一起了。
人家前脚刚帮了忙,沈随也不好变脸,只好敷衍的应了几声。
不想好友话锋一转,竟神神秘秘告诉沈随,关于顾家家主,他们医院里有不少传闻。
这下忍不住好奇心的人变成了沈随。
几番交谈后,沈随才知道,原来顾念棠车祸后住的医院,正是好友如今正任职的这家医院。
豪门权贵的八卦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因此尽管在传播过程中不少事实失了真,但沈随还是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闻中拼凑出了当时的情况。
其实顾念棠的腿伤并不是特别严重,至少在当时还没到会落下终身残疾的地步。可因为顾家人内部作怪,刻意拖迟了救援,导致顾念棠带着伤和家人的尸体一同挂在悬崖三天。
还好那是夏天的三天,顾念棠才没被活活冻死。
可也正因为是夏天的三天,他腿伤的伤口发炎肿胀,身边的尸体也不停地腐烂——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沈随甚至不敢想象。
可却又是顾念棠实实在在走过来的人间地狱。
这么多过去,这么多痛苦,顾念棠却什么都不说。
他难道不懂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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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婚礼那天会有一个晴天,然而那天的雨却下的比过往哪一天都要大。
婚礼和订婚宴一样,请的宾客很少很少。沈随的父母摆了明的不高兴,在休息室里,沈父还把沈随骂了一顿,说他贪权慕贵,是家门之耻,又说过几年方遥就会回国,玩够了赶紧收心。
沈随已明白和父亲是无法交流的,干脆什么都没说。
沈父见他油盐不进,气得婚礼半途就离开了,沈母犹豫片刻,也跟着他一同离开。
尽管沈随不在意,却还是觉得心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