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好看看,他是怎么在你的误判下陨落的吧……”
根根红线随着她的话音尽显,遍布了整个大厅。
她所有的下属早就全部得到吩咐,不得靠近大堂一步,自然没看见这庄丽而诡谲的景象。
红线缠绕满了嫣若柳的双臂,另一端向着天窗涌去。
仿若,她才是被牵着的偶。
“牵丝戏”。
不知是人带动着偶,还是偶带动着人?
……
一天前——
寂衡宗。
云漠又一次用后山的传送阵抵达了云倾的住所。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走到云倾的身边,缓缓滑坐在对方身旁的柱子下。
“何必如此沮丧。”
云倾淡淡开口,对眼前之景早有预料。
这一次,他没有再端着那个从不离手的烛台,而是亲自为云漠斟了一壶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云漠抬手,无力的接过,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这杯茶,和茶水中的倒影。
自己那颓废邋遢的样子,就这么明晃晃的倒映在水中,与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为什么呢……”
他沙哑着嗓音,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云倾。
“天命所致罢了。”
云倾也拿起一杯茶,慢慢饮下。
兰雪的余香飘荡在空气之中,更添几分决然。
“何必纠结于此。”
“……何为天命。”
“……又何为人生?”
“……”
“真的,没有两全之策了吗?”
云漠颓自呢囔着,晃晃悠悠起身,双目无神的环绕着整座大堂。
手中茶杯早已因为他蹒跚的步履空落,兰雪的香气尽数在他的衣袍上蔓延开来。
“天命以人为本。”
云倾那熟悉而清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人之所择,即为天命所造。”
“……好……”
“……好一个人之所择……”
云漠伫立在原地,半晌,缓缓抬,闭上了双目。
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直至太阳偏西,他才酸涩的说道。
“……我会担起掌门之责的。”
随后,慢慢回身,望向着从容不迫,静静喝茶的人。
眼神中,满是复杂。
是思念,是不舍,是酸涩,亦是悲伤……
云倾唇角微勾,目光柔和的对上了那双沉痛的眼睛。
一如儿时那般。
“你长大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