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也没有管他,只当是某個被吓傻了的寻常士卒,直到有个秦军军卒发现他身上穿着的内衬不同寻常。
“这料子……不像是咱们能穿得起的,这家伙少说也是个。。。校尉吧?”
军卒扯过自己的伍长,附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
“果真?”
伍长眼睛一亮,仿佛看见军功在朝自己招手。
“错不了,之前咱是做裁缝的,这料子虽不是秦地布料,但这质地一瞅就不便宜。”
军卒挤眉弄眼,模样要没比伍长好到哪去,看向英布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块流油的肥肉。
“你跟我来,去找屯长禀报!”
秦国的水军主要建于巴蜀地区,统一后广建于江南各地,北边的水军很少,楼船艨艟也多是中小型船只。
因而一艘楼船上能容纳的军卒数量有限,负责指挥的也大多是百将或五百主。
很快接到消息的五百主便从船头赶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躺尸的英布。
这么一来,哪怕英布再如何惊魂未定,也难以忽视这么多道目光。
“本将英布,鲁君项籍麾下裨将。”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恐惧,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将要见你们上将军章邯。”
……
“你就是英布?”
大帐中烧了暖炉,章邯被熏得面色红润,与对面站着的雄伟武将形成鲜明对比。
哪怕英布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大冬天穿着湿衣服赶近百里路的煎熬。
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秦军刻意折磨他,想挫败他的锐气。
可没有必要,自己已经是败军之将,谈何锐气?
“正是败将。
吾之贱名,将军也有所耳闻吗?”
他将姿态放得很低,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在正史上,他受项羽封王,却又不尊命令,背弃项羽,可见也不是什么忠贞不二的义士。
只不过,现在的英布远没有历史上那般厚脸皮,‘愿降’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人,有能力,品格差一些也就算了。
章邯敢用,也愿意用。
乐意给他台阶下。
“确实听过……”
章邯搭好台阶:“去年楚国余孽项梁率师渡过淮河向西进发,攻打景驹、秦嘉等叛逆,汝骁勇善战,总是列于众军之首,被项梁假借楚王名义封为当阳君。”
秦嘉是陈胜的部下,陈胜被车夫庄贾杀害后,他拥立楚国王室后裔景驹为楚王。
于是项梁便借口景驹、秦嘉背叛陈王,大逆无道,出兵攻打。
这算是反秦义军之间的内讧。
英布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与秦军作战勇猛的名声,不然此刻怕是要被推出去斩了吧?
“来人啊,与将军松绑,再送一身干净些的衣物来换上。”
章邯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招招手,叫来了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