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被打破了。
女人们惊恐的叫声,孩子的哭喊,男人的怒骂,血溅落的声音,兵刃相击的丁玲,一阵一阵,紧锣密鼓地,和着许思思的快板声,如疾雷,如闪电,如山雨欲来风满楼,让人喘不过气,不能呼吸。
然后,以是一阵尖利的啹。
撕心裂肺,心惊胆战。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与午后的安静决然不同。
海浪声再次大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岩石。
有几声隐隐的啜泣声,还未细听,便已消散。
她的表演结束了。
云出收起道具,朝四周福了福,然后后退一步,站在许思思身边,定然地看着夜嘉。
这一切,不过是小渔村事件重演罢了。
可是,始作俑者的夜嘉,却浑然没有一点知觉,他甚至还在回味方才那精湛的口技,脸上满是赞赏。
云出突然觉得悲哀。
这件事,对她是一生难忘的伤痛和噩梦。
可是,对于夜嘉来说呢?
也许,不过是老鬼回禀时,一句轻描淡写的‘全杀了’三个字而已。
所以,这段表演,她呕心沥血,差点失控。
他却不过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节目。
“不错不错。”他率先拍掌,四周也立刻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南司月没有动,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像仍然沉溺在方才的世界里。
“不过,南王殿下似乎没有笑呢。”夜嘉瞧了瞧南司月的表情,又恶劣地加了一句。
云出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废话,这种人间悲剧,还能笑得出来的,也只有你这个恶魔了。
当然,夜嘉的潜台词,她也听懂了。
南王殿下没有笑,她就全该被推出去喂狮子。
……怎么办?
一拍两散?
貌似讨不到好啊,从她现在站立的地方冲到夜嘉的宝座前,只怕还没跑到,就被人剁成肉酱了。
可什么都不做,乖乖地去喂狮子?
那也死得太憋屈了。
云出犹豫地看向南司月,指望南司月说点什么,可是南司月表情淡淡,好像没打算说话。
正在她打算破罐子破摔,表露自己的身份来历之时,一直在默默思考的许思思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抬头,笔直地看着夜嘉,一字一句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夜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无辜而纯净。
就像云出第一次见到夜嘉时的模样,根本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大孩子。
再加上这身华贵宽大的玄色衣服,领口用针线绣着飞龙鸟兽,花里胡哨的样子,像一个大大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