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程宗怀父女的罪行是该按律处置,还是饶恕他们?”谢凤林给出选择,“若是前者,就抬抬左手。”
话音未落,戚珩洲就抬了抬左手,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声。
谢凤林侧头看程宗怀父女,“陛下有旨,程宗怀父女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程宗怀身为主使,立刻推出宫门外斩首,皇后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语毕,禁军上前,不由分说将程宗怀父女带了下去。
殿内安静了一瞬,程党各个战战兢兢,生怕谢凤林下一句就开始处理他们。
其他官员则是在思考,接下来是不是就该魏王继位登基了。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而言,是件好事。不管怎样,戚家江
山还在,魏王虽然看起来没有帝王之才,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谢凤林让人把夏仲连、丁香以及一干证人也都带了下去,这才看向各怀心思的百官,“奸贼已除,接下来才是今日叫诸位到此要讨论的正题。陛下有疾,无法处理朝政,大行皇太后本可临朝听政,可惜被奸人所害。如今,这朝廷需要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经过刚才这件事,大家都以为谢凤林是祝太后的人,至少祝太后的所有计划,她都知情。
那么,祝太后会扶持谁继承皇位呢?
不对,祝太后应是最不希望有人立刻登基的,那样的话,她与戚珩洲母子便将离开权力核心。
思及此,众人又重新打量谢凤林。
“既然魏王大难不死,便请他……”刘皖看了眼仍躺在榻上的戚珩洲,“便请他暂代陛下处理朝政吧。”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朝臣们于是纷纷复议。
谢凤林道:“那便请三位殿下上殿来吧。”
话落,长公主、清河公主和魏王踏入殿中,三人俱是安然无恙。
百官跪拜行礼。
长公主道:“免礼。”
她感激地看一眼谢凤林,“这回多亏了谢将军,我等才不至于死在烈火之中。”
谢凤林淡淡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三人落座,长公主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戚珩洲,“陛下重病未愈,需要静养,不必在这儿听着了。”
朝臣们默不作声,没有人敢反对,宫人们却也不上前。
“我去送陛下吧。”谢凤林道。
“也好。”长公主颔首。
谢凤林于是让一个小内侍背起戚珩洲,她走在前面,走出大殿。
“给武宁侯和几位阁老赐座。”长公主道。
宫人们搬上几把椅子,几人坐下。又有宫女端上茶来。
刚才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散了不少。
长公主道:“本宫与清河公主乃一介妇人,对朝廷之事一窍不通,实在拿不出什么主意。”
魏王道:“本王从小便不善此道,众位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他笑了笑,“但我们三人今日到此,却有一件要事想与诸位大人说。”
他的目光扫过或坐或立的文武百官,“在场不少大人都是历经三朝的老臣了,先帝一朝谋逆之事接连发生,一直延续到本朝,连累了陛下。诸位应当都是知道的。”
众人不料魏王会从这里说起,刚刚放松一些的心绪又紧绷起来。
“那么诸位大人可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吗?”长公主问。
经历过文帝晚年的官员们心里多少有点数,但这些人都是极会明哲保身的,当时不参与,现在自然也不会多嘴。
长公主道:“我这些弟弟们,小时候也是互相扶持,关系十分亲近的,为何走到了这一步?”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本宫时常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前些年,我听说了一个传闻,父皇晚年动过废太子的念头
。”
官员们闻言一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盯着长公主。
长公主在这种时候提起此事,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轻叹口气,“可惜诏书还未颁布,他老人家就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