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术闻言,忙摇头,他讨好地冲谢凤林笑笑,“但夫人说完那样的话,竟然可以立刻睡着,真的很厉害。”
谢凤林:“……”其实也没有立刻睡着,还是纠结了一阵的。
但转念一想,人家表明心意会紧张是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回应。但江术对她那点心思,表现的再明白不过。压根用不着忐忑。累了两天,还是睡觉要紧。
她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出息。”
江术委屈地抿抿唇。
“行了,我走了,你躺一会儿。”谢凤林把茶盏递到他手里。
江术回神,点了点头,待谢凤林走到门口,他又叫住她,“夫人,我也喜欢你。”
他想装出谢凤林昨晚那样的平静语气,但是没有成功,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温柔笑意。
谢凤林回头看他,江术嘴角微微弯着,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谢凤林“切”了一声,“早就知道了。”
她说完便转身,正欲推门而出,又听江术道:“特别喜欢。”
他这话仿佛不是对着谢凤林说的,只是自己感慨一句罢了。
谢凤林回眸看他一眼,走回去,“外面下雨,你想让我淋着?”
“啊,”江术回神,“瞧我,刚才只顾着和夫人说心里话,忘了雨伞。”
雨伞他已经叫立夏准备好了,就放在一旁。江术拿起伞,递给谢凤林。
谢凤林接过伞,用伞尖在他肩头轻轻敲了
下,“这当口上别满脑子都想着我,一旦戚宁山有下一步动作,咱们也得有个应对的法子。”
江术眨了眨眼,“我知道,但这事儿还不到咱们出面的时候,让程党先查,只要认定陛下的病与七王爷有关,便可以谋害天子的罪名将他处死。”
他的思维跟着谢凤林的话题走,情绪却仍沉浸在表明心意的喜悦里,语气带着几分轻柔。“只要师出有名,怎么杀七王爷反倒不重要了。”
“那得在他进洛阳前就查明。”谢凤林微微蹙眉,戚宁山万一知道自己暴露了,直接率兵逼宫怎么办?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江术轻描淡写道:“我让人给七王爷送了个假消息,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谢凤林还想细问,江术道:“夫人快进宫去吧,刚立夏说陛下醒了,也不知道醒到什么程度。”
根据戚珩洲恢复的程度,他们的计划自然也要调整。“等会儿让人给你送个信。”谢凤林说。
“不用,我中午还去给夫人送吃的。”江术道。
谢凤林随他,不好再拖,赶紧揣着一包点心,拿着雨伞出了东小院。
清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车轮碾过地面,溅起水花。
谢凤林吃完点心,掀开车窗的布帘往外瞧,果见兵马司的人在巡逻。
程宗怀以太后寿辰将至为由加强了洛阳的巡查,一是担心戚宁山的人无声无息的混进城中,二是担心宫里的消息被
传到宫外。
到了宫门口,谢凤林下了马车,自己打着伞往内走。
祝太后还在太极殿内守着,见了她来,忙让她去看看戚珩洲。
谢凤林神色平静地走进内殿,戚珩洲仰躺在龙床上,见她进来,口中发出几个含糊的音。
“陛下……”谢凤林虽知很有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见到戚珩洲这幅样子,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在她印象里,戚珩洲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身上自有几分异于常人的贵气。哪怕他总是被自己气得失控,那份威仪还是在的。
但现在,他一半身子不能动,口中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仿若一个废人。
太医们又跟谢凤林叙述了一下戚珩洲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