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帅帐中,一名彪形大汉开了口:“谢凤林那人诡计多端,咱们不可贸然出兵。”此人是山塔尔部的可汗布尔台。
阿博都闻言哈哈大笑,“我看你是被谢凤林那女人打怕了吧,汉人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旁边有人提醒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对对,”阿博都不屑地扫了布尔台汗一眼,“这也能理解,布尔台汗的长子被谢凤林砍了半条手臂,次子更是死在她剑下,这回自然要十分谨慎。”
如阿博都所言,布尔台汗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全是谢凤林所至,他自己也曾在与她交战时受过重伤。
整个山塔尔部因为谢凤林这个女人,被迫退到大漠,去年冬天死了不少族人。他得知谢凤林回营后,一方面仇恨被燃了起来,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若谢将军伤得很重,大齐朝廷就不会派她来了。”布尔台道。
另一人道:“大齐朝廷没几个能打仗的武将。而且西南那边也在打仗。”
阿博都点头,“是啊,我们之所以集结兵力,不就是因为大齐西南有战事,朝廷也不太平么?”
鞑靼诸部前些年被谢家父女打得一败涂地,小半年时间根本缓不过来,但就在一个多月前,一名中原的瓷器商人带来消息。
西南起了战事,朝中有人意图不轨,大齐朝廷焦头烂额。
这消息
很快在鞑靼诸部间传开,大家都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于是才冰释前嫌,集结所有兵力。
没有人听布尔台的,鞑靼联军连夜集结兵马,第二日天未亮,就由阿博都率一万骑兵攻打嘉峪关。
“咱们是不是太急了?”
帅帐内,云禾给谢凤林穿上铠甲,黑铠衬得她皮肤雪白无暇。
日夜兼程赶了几天路,到了驻地根本没休息,就开始布阵调兵,云禾担心她身体撑不住。
谢凤林的那双凤眸依旧明亮,“鞑靼人也这么想,他们以为我回到营中不会立刻开战。”
以谢凤林之前的风格,总要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才会决定派多少兵力。跟她交手过的某些鞑靼将领都已摸清了她的风格。
听斥候兵说,这回联军的主帅是贺兰部的阿博都,贺兰部并非鞑靼人中最骁勇善战的,这个阿博都,谢凤林之前也未正面交过手。这回让贺兰部的将领做主帅,应是贺兰部有钱,提供了军饷与粮草。毕竟贺兰部作为鞑靼诸部中最会养马经商的部落,是最有钱的,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
谢凤林穿好盔甲,走出帐外,骑上登云,率了八千镇北军对敌。
元青坐镇中军大帐,“让留下来的将士准备,随时支援。”
明知对方带了万余人,谢凤林却要托大,只带了八千人。元青叹气,心说年轻气盛早晚要吃亏。
嘉峪关外,迎着朝阳,两军吹响号角。
两军对阵,谢凤
林扫了眼对方的三军统帅,除了阿博都未曾交过手,剩下的都是老朋友了。
“谢凤林,怎么?当不上皇后,又干上老本行了?”呼延部的一名猛将笑道。
“大齐皇帝可真是爱你啊!”又有人笑道。
谢凤林一听这些人还在这嘲笑,就知道他们还不知道江术回朝的事情。
她一勾唇角,“是啊,这不是想立点战功,回去讨赏么?”
她说完,侧头低声跟身边的副将交代了几句。
阿博都见谢凤林右手上似乎包着绷带,更加确定谢凤林受伤的消息。立刻号令先锋军出击。
“杀……”
两军同时动了起来,杀入对方阵中。
鞑靼兵打仗,向来带着一股不惜性命的勇猛,光是这股子士气,就让从前的大齐军队节节败退。但谢敞所创立的镇北军不同,他们的组建就是用来对付这些野兽一般的鞑靼人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战胜他们所设。
时隔半年,大齐镇北军再次与鞑靼人在嘉峪关下正面交锋,从朝阳初升打到夕阳西坠。鞑靼军没能靠近嘉峪关半步。
阿博都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仔细观察谢凤林如何排兵布阵,短暂的交手过后,他不禁在心中大笑,不过虚有其名罢了。镇北军八千人,几乎全部陷入鞑靼左军和中军的交战中,无暇顾及布尔台所率领的右翼军。
阿博都正想提醒布尔台去应付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一转头,忽然意识到不对。
只见镇北军中
的一名副将率领十几名将士,绕过了布尔台所率领的军队。
这哪里是无暇顾及,根本是在放水。
镇北军为何要避开山塔尔部族?
阿博都还来不及思考,一名镇北军杀到进前。阿博都抬起铁枪横挡,将那士兵挑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