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传入洛阳,皇宫和文武百官先知道消息,然后才是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家。
梅家虽无人在朝中做官,但不少达官贵人都是梅家布庄的常客,他们也一大早知道了西南打仗,齐军战败的消
息。不免有些人心惶惶,确认不会影响到家中生意,梅太太才放心,带着梅影珊前往安乐侯府。
梅影珊与丫鬟同坐一辆马车,她挑起车帘,望着街上景象出神。
今日百姓们都在打听西南的战事,很多人听说大齐丢了一个县城,不免着急起来。
“苗疆人欺人太甚,这仗一定得打赢了啊!”
“对啊,朝廷为什么不让谢将军去,若她领兵,定能打赢。”
“那不一样,听说西南一带山路险峻,和塞外大漠是两回事。”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道。
“我只想知道,西南离我们到底有多远?”一名卖糖人的老者问。
“我去过益州,整整走了三十多天,听说打仗的地方,比益州还远。”
“那我可就放心了,打不到洛阳来就行。”老者道:“大家别慌,以前关外不也时常打仗么,咱们照样过咱们的日子。只是辛苦一点,多交点税罢了。”
梅影珊轻叹口气,正要放下车帘,马车转进了安乐侯府所在的广运街。
她上回来姨妈家已经是两年前了,江术表哥成婚那日,母亲生病,她也没能来,只听父亲说,谢将军很漂亮。
她回头问小丫鬟,“你说谢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呢?”
“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毕竟天底下没几个像她一样,敢违抗圣旨。”小丫鬟提醒道:“姑娘一会儿见了谢将军,还是莫要与她多说话的好,万一哪句话不对,她动起手来,咱
们可招架不住。”
梅影珊笑起来,“我不相信,世上不会有那样的女子。”
谢凤林曾经是国公府的二姑娘,一定也是知书识礼的,绝不会动不动就打人。
正这时,一匹高头大马从马车旁路过,梅影珊看清马上的挺拔身影,微微一愣。
他手执马鞭,身穿红袍,侧脸俊秀非常,仿佛打马游街的状元郎。
这人正是她上回在街上所见,与江术表兄并肩而行之人。
他是去安乐侯府么?
梅影珊眸光一亮,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望向不远处的安乐侯府。
谢凤林骑马从安乐侯府的偏门入内,把登云拴在马厩,随便叫住一个下人问:“梅太太她们到了么?”
“还没有,应该快了。”下人手上端着一套茶具,应是要往花厅送去。
谢凤林便摆摆手让她去,自己快步往东小院走。
从府后的马厩到东小院要经过侯府好几重院子。
她正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身后传来江克的声音,“大嫂……”
谢凤林回头,江克刚好从江乔的院子理出来。她淡淡朝他点点头。
“大嫂,我正有话要与大嫂说。”江克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谢凤林面前,笑道。
谢凤林微微蹙眉,他二人间能有什么话说。
“倒也没什么大事,”江克云淡风轻地笑笑,“只是那日与朋友去明月阁,瞧见大嫂也在。”
谢凤林心下微讶,不料江克那晚竟然发现了自己和江术。
但这也没什么,她挑了挑眉梢
,“那你为何不来与我打招呼?”
江克:“……”谢凤林脸皮也太厚了,这种事被人抓住,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反过来问他。
“当时,我实在不便上前打招呼。”江克上下打量一眼谢凤林,压低声音笑道:“不好误了大嫂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