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戚珩洲问。
“只有我谢凤林的孩子,才配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谢凤林笑盈盈地望着他。
戚珩洲凝眉,“这样写似乎不够正式。”
“又不是立储诏书,要什么正式。”谢凤林道:“我只是想,以后为陛下打仗时,看看这话
,心里有个念想。”
塞外七年,她便是靠着他给她写的一封封信,苦苦支撑下来的。她每次上了战场都会想,千里之外,有表兄还在惦念着自己,所以一定要活着,活着回去。
也就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自己,才会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承诺。
戚珩洲闻言,轻轻叹息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
谢凤林垂眸看着,“盖印盖印,没有印玺,谁知道是你写的。”
“林儿……”戚珩洲抬眼望她,“你不信朕?”
“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程党,不信那些宗室。”
“这些人不足为惧,朕答应你,要不了三年,朕便把这些人全部收拾了。”戚珩洲道。
谢凤林心说这人哪儿来的自信。
她叹了口气,退后两步,“陛下既然不愿,臣便……”
戚珩洲再次拉住她,拿起一旁的御印,“盖这个,好不好?”
谢凤林满意点头。
戚珩洲看见她凤眼中盛满了笑意,不仅有些恍神,这是她回洛阳后,第一次这样对他笑。
谢凤林见戚珩洲盖好印,差点笑出声。
某人不是不想当皇帝么,那让他当太上皇好了。
哎,可是他俩的孩子还没影儿呢。
谢凤林思绪飘远,颊上不禁泛起两片红晕。她拿起御案上的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多谢陛下。”
“你既然答应了,那什么时候入宫?”戚珩洲见她开心得眉眼弯弯,笑问。
“这段时间朝廷应该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等
战事平息再说吧。”谢凤林道。
戚珩洲望着她,原来她一直都做好了出征抗敌的准备。
他站起身,“让朕抱一下……”
谢凤林退后两步,“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什么样子。”她把纸卷塞进袖中,摆摆手,“臣告退了。”
说着转身大步出了太极殿。
戚珩洲追至门前,盯着她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说什么想要一心一意,全都是托词。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当储君罢了。
“陛下,”在门外守着的夏仲连上前一步道:“听说皇后娘娘见了红,太医说胎气不稳。”
“什么?”戚珩洲皱眉,“前几日朕去看她,不还好好地?”
“奴婢不知。”夏仲连道。
谢凤林如今已经表明了自己的野心,那么,程芙的孩子反而尤为重要了。戚珩洲想了想,摆驾坤宁宫。
谢凤林揣着盖有天子印玺的纸条,心情颇好地出了皇宫。这玩意儿不一定能用得上,但凡事应当有备无患。
江术会为她想出好几条后路,她也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那人规划未来的时候,总把他自己排除在外。
她才不会那么无私,进退死活都得拉着他一起。
她是骑着登云来的,这会儿也骑着登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