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也只是为了当初戚珩洲对他们姐妹的照拂情分,但她哭成这样,着实有点失态了。
卫鉴常听妻子说起祝太后母子从前带她们的好,眼下才真切体会到,在妻子心中,这母子俩的恩情有多重要。
谢凤梧哭得太痛,戚珩洲也不禁落下泪来。
江术让内侍给戚珩洲拭泪,劝了谢凤梧两句。
谢凤梧看着床上的戚珩洲,又跪下磕了个头。
“陛下,是我们姐妹对不起您。”
“夫人。”卫鉴闻言,忙把妻子拉了起来,“太上皇这病最忌情绪起伏,咱们莫要再打胶他休息了。走吧走吧。”
江术也听到了谢凤梧的话,淡淡看了谢凤梧一眼。
谢凤梧抬眼对上江术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却是一愣,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江术那双清澈眼眸一点点弯起来,语气仍是惯有的温和,“二位既然来了洛阳,便多住两日吧。”
卫鉴立刻道:“
我也是这样想,谢将军不在,朝中事务颇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好歹也拿着朝廷俸禄,或可帮上点忙。”
谢凤梧瞪了丈夫一眼,她很看不惯他的谄媚嘴脸。但正如来时路上他分析的,江术登基,谢凤林便为皇后,谢家朝中无人,谢凤林只好依靠他们夫妇。
卫鉴一直没个正经差事,她看着都憋屈,这的确是他大展宏图的绝佳机会。
但他好歹也是江术的姐夫,这幅样子实在丢人。
“姐夫说的是,你们先在国公府住着,”江术笑道:“等我理清手头事务,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来求姐夫。”
送走卫鉴夫妇,江术神色冷下来,他轻叹口气,去跟长公主他们道别后,也离开了皇宫。
到家时,谢凤林也刚回来。
“还顺利吗?”江术忙问。
谢凤林颔首,“抱月比晓月听话多了。”
去往西南的车队刚出城门,谢凤林借口如厕,下了马车。
假扮成她的抱月等在那里,替她上去。
而数百名洛阳驻军则扮做送粮的商队出城,提前埋伏在路上。
“我担心派去的人手不够。”谢凤林说。
江术轻叹口气,“不能更多了,洛阳这边也需要人。”
他们不仅要防着程宗怀的余党,还要防戚宁山的余党,谁也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后手。
“靖康伯夫妇进宫吊唁了。”江术说。
谢凤林点头,“姐姐还好吧?”
“靖康伯夫人看起来很难过。”江术道。
谢凤林叹
息一声,“姐姐与姨母感情很好,听说我不在洛阳这些年,她每年都要代替我进宫给太后请安。”
她看向江术,“姐姐是不是又怪我没照顾好太后和陛下?”
江术听她主动问出来,心中酸涩,却摇了摇头,“没有。”
谢凤林半信半疑地瞧着他,江术走过来,抬起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谢凤林一愣,“你又发什么疯?”
她语气虽凶,却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就任由江术那样松松揽着她。
“夫人,今日在宫里忙了一天,好累,宫里的香火味儿太重,熏的我鼻子眼睛都难受……”
谢凤林:“……”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谁想他倒先诉起苦来。
“累了就赶紧洗漱睡觉。”谢凤林没好气道。
“抱抱夫人就好了。”江术把下巴搁在谢凤林肩头蹭蹭,又偏头在谢凤林侧颈间轻嗅,“闻闻夫人的味道,鼻子就不难受了。”
他的呼吸扫过脖颈,激起一阵酥痒,谢凤林忙偏头,用左手推他,“你是狗啊,闻什么闻?”
她哼了声,转过身,“快去把衣服换了,洗个澡,身上的香火味儿都染我身上了。”
江术见谢凤林不再纠结谢凤梧的事情,便乖乖脱下外面的孝服,去屏风后沐浴。
谢凤林还不困,想找西南舆图来看,她对西南地势不太熟悉,须得提前了解,到时候去了,真和苗军打起来,心里才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