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儿去了?”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人不见了,你上哪赔我一个去!”
是那两个妖物,岑青小心翼翼地憋着气,缩了缩身体,藏在死角里。
正在全神贯注隐藏自己的岑青没有发现,他手腕上那颗由红线穿着的琉璃珠,正淡淡地发着光。
与此同时,一处洞穴内,正在寒泉中闭目调息的黑发玄衣男子兀地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自内府拿出一把剑。
那剑身锋利无比,却无灵力流动,与寻常铁剑无异,而此时这森寒的剑面却附上了一层微弱的寒霜,正映着持剑之人那双微微颤动着的,绛红色眼睛。
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全身,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燥气循着波动的心绪疯狂涌了上来,凝聚在他眉间,汇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三水红纹。
邬冬甚至连剑都再握不住,只愣神望着那剑指之方向,嗫嚅道:“…师尊?”
下一秒,剑和人便都消失在了寒泉间,只余下四溅的水打在岩壁上,复而流下,蜿蜒出一道道水痕。
那琉璃珠只亮了片刻,便淡了下去,安安静静地贴着岑青柔软的肌肤,恢复如初。
不远处那两个妖物还在吵架,岑青却已经快要到极限,为了防止自己在被抓之前把自己憋死,他还是决定出去换口气。
就在他刚小心翼翼地探出湖面,换了口气后,熟悉的黑雾就缠了上来,下一秒,那独属于虎妖的粗犷嗓音在他耳边炸响:“找到你了。”
岑青被拖出水面时,整个人都是木的,期间因为挣扎还呛了几口水,咳了个死去活来。
那大肉墩子把他绑好丢到岸边就没再管他,反观羽毛怪,倒是怪笑道:“我说什么?他肯定在湖里藏着。”
岑青缓过气后,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大肉墩子也看不惯他得意,骂道:“闭嘴吧你,还不是你把他放出来的!”
岑青补充道:“就是就是。”
他这一插嘴,正在争吵的两人齐刷刷看过来,直盯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肉墩子看了看他,而后沉声道:“我不管,我要拿他的脑袋和四肢烤来吃,其它的归你。”
等等,大兄弟,你说什么?你要拿我脑袋干嘛?!
岑青低头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四肢,心想他品味还挺好,可随即就脑袋一凉,忙看向羽毛怪。
这不看不要紧,一转头他就跟羽毛怪对了个正着,瞧见那独属于鸟类的偌大眼珠里明晃晃的恶意,岑青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羽毛怪转头跟大肉墩子说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岑青的身体,桀桀笑开:“我要先玩他几天,放心,不会玩死,到时候任你处置。”
岑青人都麻了,他看了看全身都是毛的羽毛怪,内心尖叫,卧槽大哥你他妈浑身是毛你玩个鸡毛啊!我们有物种隔离有生殖隔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恶寒的不止岑青一人,那大肉墩子显然也被羽毛怪的癖好惊住了,看了看岑青,显然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这个条件。
岑青立马道:“虎兄,你相信我,他一旦把我搞走了,那不就是任他处置?到时候这个约定算不算数还不是他说了算?你不怕他框你?”
那大肉墩子立马看向羽毛怪,眼厉声道:“你想独占他?!”
羽毛怪内心想法被戳穿,大叫了一声:“我没有!”
岑青接着拱火:“你现在是说没有,到时候你拍拍翅膀就飞了,虎兄往哪儿哭去?他又不会飞。”
大肉墩子又看了一眼羽毛怪,气道:“是啊,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岑青眉毛一挑,心道卧槽压中了,随即又道:“兄哥,他有前科你更加不能答应了,上过一次当还不够啊?”
那大肉墩子已经彻底站在了他这边,听他说着还有点委屈:“他骗过我。”他顿了顿,而后掐着指头掰数了数,又道:“还骗了八次!”
岑青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道兄弟你实惨,并为他点了根蜡。
那羽毛怪前科被翻出来,面子里子都没了,便索性不装了,飞到空中,羽毛倒竖,掀起罡风朝二人袭去!
又来!岑青暗骂了一声,随即娴熟地躲到了大肉墩子身后。
然而这一次罡风不比先前,夹杂着羽毛怪的羽毛,直像万千剑羽,就连大肉墩子也不敢硬接,只好抡起大钢叉舞成一个盾,勉强抵挡着。
岑青看了看局势,正暗想如何脱身,就听身前传来大肉墩子的声音:“放心吧人类,在你进我肚子之前,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岑青:我谢谢你啊。
突然,岑青浑身一松,那一直缠绕着他的黑气散了开来,他诧异地看向大肉墩子粗壮的后背。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肉墩子快速道:“你先走,我稍后再来找你!”
岑青抽了抽嘴角,找他干什么?千里迢迢来吃他?
然而他不敢浪费这次机会,挑准时机就沿着湖边跑去,身后的罡风越加急促,密密麻麻地砸在那盾牌上,打出锵锵的撞击声。
忽然,身后传来大肉墩子的叫喊:“快躲开!”
岑青迅速跑开,而下一秒,一道凛冽的罡风就将他方才所在的地界砸出一个大口。
他吸了口凉气,看着自顾不暇的大肉墩子,只好采取蛇形走位向林间跑去,然而那羽毛怪的罡风一道更比一道急,似乎非要将他留下不可。
但他跑得再快,也到底快不过鸟类的视力,终于,在身后袭来强劲的力道之时,他勉强往旁边一避,却还是被罡风刮到了肩膀,鼻间霎时涌起一片血腥味。
岑青拧着眉头,冷汗夹杂着水从脸颊留下,他还想起身,却被一道道罡风封住了去路。
一道阴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跑啊,不是很能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岑青捂着右臂,回头看向被阵法困在原地的大肉墩子,又瞥了眼因为用掉太多羽毛而活像个四不像的羽毛怪,嗤笑一声:“秃毛鸡。”
羽毛怪收起怪笑,森然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