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有小丫鬟传了话,将茗烟唤来。
此时,荣庆堂众生态,贾母闭目养神,鸳鸯轻轻捏着肩膀,王夫人和薛姨妈担忧不已,邢夫人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王熙凤不时打量鸳鸯一眼,心道这鸳鸯为何替赵澄说话。
不多时,荣庆堂,茗烟被唤了来,当场跪下,向各位主子请安扣头。
“我且问你,那日你因何在族学与人动了手”王熙凤当即问道。
茗烟聪慧,打被唤来荣庆堂就知道要被询问打架一事,因早就和宝玉串了供,便答道:“回二奶奶的话,当日金荣对宝二爷出言不逊,这才教训了他”
“少胡吣,打量着二奶奶我好骗不成?快说实话,仔细你的皮?”王熙凤厉声呵道。
“小的冤枉,小的真没胡说,确实是那金荣出言不逊,不信您问宝二爷”茗烟叫屈道。
这是宝玉和茗烟一早串过的供词,为了不供出话本子,只能让这口锅都尽数背在金荣身上了。
“我怎么听说,是因着话本子,这才起了争端”邢夫人见牵扯不到话本子,顿时急了,于是亲自下场逼问。
茗烟当即道:“没有的事,最近是听说有个话本子,外边街上流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带了来,给大家瞧,不过这和动手没关系,小的就是因为那金荣不尊敬宝二爷,护主心切之下才打了他,请各位太太奶奶明鉴。”说完还扣了个头。
薛姨妈见没有牵扯到薛蟠,当即松了一口气,帮腔道:“这孩子也是护主心切,才动了手,虽做的不对,却也忠心可嘉。”
王夫人见没有让族学里那些不三不四的传闻影响到宝玉,也舒心不已,帮衬道:“那话本子既然是外面带来的,从今以后便不准再带进族学;另外你身为宝玉小厮,护主急切之心可嘉,但是以后切勿不可再随意与人动手”
眼见掌家姑姑了话,王熙凤忙来热络场面,严厉训斥了茗烟一番,又表扬了一番,最后功过相抵,这才把放茗烟放离了去。
看着眼前几人的表演,直把邢夫人怄的要死,她本道借着话本子,牵扯出薛蟠,再籍着薛家的不是,给王夫人添堵。
可没想到被这茗烟一通避重就轻的答对,生生给按了回去,这可给邢夫人恶心到了。
贾母一直没说话,冷冷瞧着众人的表演,一时间看看王夫人,又看看薛姨妈,又乜斜了一眼邢夫人,直觉的心累。
贾母身子乏了,便挥了挥手,让媳妇儿们退下。
众人行礼后,便带着自己的管家婆子依次退却。
待众人离去后,屋内只剩下贾母和鸳鸯。
“说吧,到底怎么个章程,这一群人在我面前演来演去的,累的紧”贾母说道
鸳鸯剔除宝玉龙阳之好的谣言后,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和由来告诉了贾母。
贾母听闻后闭目好半晌。
贾母确实心累,薛家赖在贾家不走,先是金玉良缘,这眼下又引叨着族里的哥儿们不走正道,如是这般,如何才好。
儿媳王夫人对薛家的回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还拉不下脸来将薛家赶出去。
精明如贾母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由着他去罢。
“下次澄哥儿来请安,记得提醒我,这赵家的独苗苗既然托付到家里了,咱们便要看护好了,这孩子心向举业,那便专心致志些,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贾母叮嘱鸳鸯道。
不待鸳鸯点头,贾母又冷色道:“那劳什子的金荣,寻个理由打出去吧……”
“是,老祖宗”鸳鸯肃容应是。
却说邢夫人打荣庆堂回去后,心情颇不爽利,好好的能落二房脸子的机会,生生被个茗烟给搅了,邢氏焉能不恨?
大房素来被二房压制,特别是掌家权,尽数捏在二房手中,大房被压制的很惨。
这一次邢夫人连带着贾宝玉身边的茗烟都给恨上了,只想找个机会报复。
王善保家的方才一直在荣庆堂,一应事情全部看在眼里,此时见太太闷闷不乐,便宽慰道:“太太何必伤心,今日没竞全功,正是没人帮衬着咱们,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不如……”
邢夫人扭头看来,问道:“不如什么?”
王善保家的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欲言又止。
见她话说一半,邢氏道:“快讲,你个老货,有什么酸主意,尽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