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当场,卢统勋接过仓库钥匙,却现粮仓内空空如也,连一粒粮食的影子都没有。
此时,他方才看到了沈石的母亲,那位老妇人也喝着那稀薄的清水粥。老妇人看到儿子人头落地,悲痛欲绝,当场自戕而尽。
这一幕,如重锤击打在卢统勋的心头,他自责、懊悔,誓言要找到这批失踪的粮食,还天下一个公道。
此刻,卢统勋正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忽闻下人来报,说季晓岚的弟子赵澄前来拜访。他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地吩咐下人,让他进来。
赵澄步入书房,只见卢统勋端坐于案前,一身常服,却不怒而威。
他上前恭敬行礼,双手呈上书信。卢统勋接过书信,细细阅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季先生慧眼识人,赵公子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虚传。”卢统勋放下书信,微笑着对赵澄说道。
赵澄谦逊一笑,回应道:“卢大人过奖了,学生不过略通文墨,岂敢当此赞誉。”
卢统勋摆了摆手,示意赵澄不必谦虚,转而问道:“赵公子擅长何学?”
赵澄恭敬地回答:“学生擅长格物和数学,平日里也常投稿于《格物学报》和《算学学报》,前些时日,学生还侥幸得了奖励。”
卢统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道:“哦?赵公子竟在《格物学报》上表过文章?那可真是难得。老夫也经常翻看学报,却并未记得公子名讳?”
赵澄答道:“说来惭愧,学生假借笔名颜武刊的文章。”
卢统勋闻言,不禁惊喜道:“颜武?你就是那位在《格物学报》上表“水道灌溉”和“铸币称量”文章的颜武?”
赵澄谦虚道:“不敢欺瞒,正是学生。”
卢统勋顿时赞叹道:“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赵澄谦逊一笑,心中却是有些自得,能够得到大司空这般赞赏,实属不易。
卢统勋又问道:“赵公子既擅长格物和算学,那必定对治理河道有所研究吧?”
赵澄点头称是,道:“学生曾对治理河道之法略有研究,虽不敢说精通,但也能提出一些建议。”
卢统勋闻言,心中更是满意。他深知治理河道之重要,若得赵澄之助,说不得能为朝廷解决一大难题。
因此,他又询问了赵澄一些关于运用格物和治理河道的问题,赵澄一一作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让卢统勋不住暗呼捡到宝了。
经过一番交谈,卢统勋对赵澄的才华和见识更是刮目相看,起了爱才之心。
本来对季晓岚推荐来的弟子并不十分看重,只当寻常子弟看待即可,却没想到这弟子竟是前些时日就向圣上提起过得山野大才。
怪道查了这么多年来的科举,也不曾寻得颜武,原来是参加今年秋闱的学子。
又想到前些时日算学报社社长韩荣的来信,起初卢统勋还不甚相信颜武是个少年,待看到赵澄本人后,加上自己亲自考量,这两下里便对上了。
心念一动,卢统勋动了收赵澄为弟子的念头,将毕生所学的格物和算学尽数传授。
“赵公子,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卢统勋突然问道。
赵澄闻言,心中狂喜,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拜道:“弟子赵澄,拜见老师!”
卢统勋微笑着扶起赵澄,道:“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你定能继承格物和算学并扬光大。”说罢,又大笑不已。
赵澄心中感激,能够成为卢统勋的弟子,是他人生的转折点,若没记错,卢大人日后可是真正能封阁拜相的。
但见卢统勋从书架上取下几本破旧的笔记,递给赵澄道:“为师不喜俗礼,也没有旁的礼物,这些是我多年来的学习心得和笔记,你拿去好好研读吧。”
赵澄接过笔记,如获至宝,这些笔记必定是老师多年心血的结晶,定能对他的学习大有裨益。
就在这时,赵澄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册账簿,递给卢统勋道:“老师,听闻您近日因粮仓之事困扰,这是弟子偶然得到的一本账簿,兴许对您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