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包闻言,适才缓缓将黄公子从水缸中提出,湿漉漉的头贴在他苍白的脸上,还不时颤抖着咳嗽,瞧见司马包的视线移了过来,登时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退,身下更是渗出一滩黄色水渍。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唏嘘,而方才与黄公子聚会的朋友之一,苟文俊,因遗落了物件而折返,恰巧路过此地,本也是看热闹的一员,直到看清出丑的男子是何模样,顿时吓得一激灵,方才推开人群,大喊道:
“黄、黄、黄兄弟!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我告诉你们,黄岐可是古阳郡丞大人的儿子,若是大人知道此事,定将你们统统下狱!”
此言一出,群众旋即一阵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竟然是黄郡丞的儿子啊。。。”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群人怕是要倒霉了吧?”
“下手这么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嘿嘿,亲儿子被当街毒打,还惨遭溺水,黄郡丞那张老脸怕是要丢尽了。。。”
苟文俊扑到黄公子身边嚎啕大哭,还不时冲他挤眼,意思约莫是:怎么样,兄弟这助攻不错吧?
黄公子那一身酒意早就被吓醒了,本想找机会悄悄溜走,没想到苟文俊这蠢猪过来看他笑话就算了,还揭示了他的身份,使他成为全郡的笑柄。如今,把自己的亲爹也搭进去了,怕是回去那狠心的亲爹非得将他腿打折!
他看着苟文俊那副滑稽模样,想着回家后自己的下场,愈想心中恐惧情绪愈甚,竟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陈平安眉头紧锁,此时他也认出了这人是那日欺辱小影,被自己打跑了的无礼之人,但没想到他竟是郡丞的儿子,一时心中也有些复杂。
自己还没混个一官半职,便得罪了官二代。。。
如今这一闹,怕是落了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幸亏小影明日便走了,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畏惧。。。
唉,往后的日子难咯!
司马包与小钊当下面色也有些难看,王爷本就与郡守为的一群人不太对付,若是因此耽误了王爷的谋划。。。
不消片刻,府衙的差役已经闻风而至,说来也巧,领头的正是那田捕头,只见他脸上横肉一抖,公鸭般的嗓音回荡在街头: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退避,怎么回事?为何在此喧哗?”
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倒地的黄公子身上,心中暗自疑惑,怎么有些眼熟。。。待此人与心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重合,田捕头内心惊骇,双腿更是吓得颤,冲了过去,推开一旁做戏的苟文俊,哭喊道:
“哎呦额滴亲娘矣,黄公子你可莫要吓小的啊。。。”
司马包见此情景,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他对田捕头的夸张表演毫不买账,大声喝止:
“你这嚎丧的模样,人没死都给你嚎死了,再吵吵,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田捕头闻声,转头目光狠瞪过去,右手刚摸到腰刀上,又立马软了下来,赔笑道:
“原来是司马统领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司马包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这黄公子酒醉失态,惹了俺,现下他只是受惊过度,昏厥过去罢了,此事由司马包一人承担,与他人无关。”
陈平安听后刚想出言辩解,就被小钊悄然拦住,见她无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保持沉默,陈平安只得作罢,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此事的源头是因为自己。。。
田捕头表面笑嘻嘻,心中问候司马包全家,一边是畏惧司马包身后的肃王,一边是担忧黄公子的安危,一时间也是左右为难。
别人不清楚黄郡丞的脾气,他可知道,当即不敢怠慢,连忙吩咐手下:
“快,将黄公子抬进府衙!你,去请最好的郎中前来诊治!”
田捕头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衙役迅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黄公子,朝府衙的方向走去。田捕头转头看向司马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转身跟上,口中不忘打着哈哈道:
“司马统领,恕田某先行一步,府衙内还需料理。”
司马包默然看着他们离去,目光却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