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丞府,门外。
黄郡丞从车辇中走出,面上挂着满足的微笑,连步履都轻快了许多,似乎今日心情颇佳。
他想到自己与郡守共同策划、针对肃王的大计,已渐入佳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时,忽然忆起已多日未曾探望自己的儿子。虽说这儿子有些不成器,但却是自己的爱妾所生,又是老来得子,再不聪明,也是懂得孝顺的好孩子。。。想到这儿,他心头霎时一暖,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之色。
府中的仆人们忙碌而有序,有的在打扫庭院,有的在厨房忙碌,有的侍弄花草,一片井然。
黄郡丞唤来一位仆人,吩咐道:
“去,看看少爷今日如何,若是还未歇息,便带他来我书房,也该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那仆人领命而去,黄郡丞自己则在书房内静心批阅公文。
“怎么去了这么久。。。”
待黄郡丞处理完案几上的公务,却未见仆人回来通报,心中不由得有些不爽快。
忽闻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郡丞眉头紧锁,只见刚刚那名仆人慌慌张张地闯入,面色煞白,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双膝一软,跪倒在黄郡丞面前,颤抖着禀报道:
“回、回禀老爷,小、小少爷不见了!”
书房内的宁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黄郡丞闻此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原本还算和煦的神情瞬间凝固,脸色骤变,双目圆睁,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他霍然起身,一手扶住书案,一手紧握成拳,指节白,显见内心深处的焦虑与愤怒。
“你说什么?!”
黄郡丞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震得四周空气颤动。
仆人见状颤抖更甚,忙不迭地重复了一遍:
“小的问过小少爷贴身小厮了,自清晨起小少爷就未在房中,遍寻不获,恐是。。。跑了。”
黄郡丞一时间思绪如麻,连手中毛笔掉落在地都为现。
“这小畜生,非要将我气死不成?!”
他虽嘴上不饶人,但实则心急如焚,下令全府上下立即寻找,不得有误,又遣仆人去通知城卫,务必今夜将小少爷找回来。
府内顿时一片忙乱,家丁、丫鬟、护卫纷纷出动,四处搜寻。
“是不是不该罚他禁闭,唉。。。”
黄郡丞面容憔悴,他坐在房门台阶上,仰望星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儿子的担忧,又有对自身疏忽的自责。
府内府外,灯火阑珊,却无人有心欣赏,只有风声轻轻吹过,带走片片落叶。
没过多久,一名老仆恭敬地通报:
“郡丞大人,老奴有一急事禀报。”
黄郡丞摆了摆手,示意老仆有话直说。只见那老仆年逾六旬,两鬓斑白,步履虽蹒跚,神情却异常庄重:
“田捕头派人来报,小少爷在外头惹了祸,已经被送到了府衙医治。。。似乎是与人起了争执。”
黄郡丞闻此,猛地起身,脸色立时阴沉,眉心紧锁,眼中怒火燃烧:
“这个小畜生,一天到晚尽知道给老子惹祸!真该将他打断腿关在家里!医治?这混小子又哪伤着了?”
老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俯禀告:
“。。。说是让人给按水里,险些溺亡。。。”
“什么?!”
。。。
府衙,厢房内。
郎中正在为黄公子诊脉,周围田捕头和几个衙役则立于一旁,紧张地守候着。
“黄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加上肺腑之中又进了水,这才一直未醒,调养几日即可恢复。”
郎中言毕,田捕头方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忧虑并未消散。
此时,府衙外马蹄声急促,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身着锦袍的官员慌忙步下车,正是那黄郡丞。他闻讯赶来,神色焦急,直奔向黄公子所在之处。田捕头见状,连忙迎上前去,简要说明了事情经过。
黄郡丞听完,面色阴郁,怒意隐现,但强忍未,转而询问郎中自家儿子的情况。待得确认并无大碍,他才略显宽慰,但内心之火却愈猛烈。
只见黄郡丞目光冰冷,眼神直视田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