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月以来,苏童对种养殖业还是了解到了一些皮毛,就差亲自实验了。加上翻阅了有关这方面的书籍,在理论上完全能够应付一个专业养殖户提问,这正是他要的收获。不过,他本人对养殖业并不感兴趣,完全冲着那补贴而去的。此外,好像照着何国昌的安排去做,帐的问题才不会受憋。
开学的头一个月,杨慧林是隔三差五地往苏家弯跑,次数多了,经常在学校请假的事被曝光了以后,这个痴情的女子已经失去了自由。杨明清早上送,敬小凤下午接,回到家里只有思念不能外出。苏童为这事不止一次的提心吊胆,正如他猜到的那样,杨慧林再也来不了啦。为了证实那种猜测,他亲自去县上找到她说的那家门店,藏在那附近,摸清楚了情况才放心地回到苏家弯。
杨慧林为了他这个家庭,为了他母亲的病,自己的零用钱和生活费也全部搭了进去。曾经吃盒饭加炒菜的女子,沦落到只能啃馒头过日子了。买的肉菜米粮不计外,甚至连灯油也要亲自给苏童送来。
而苏童认为她不来似乎更好些,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因为她有自己的世界和自由;有学习和校园的生活。尽管他们的感情已经敞开了,知道的人也默认了,他觉得离那一天的到来却很遥远。
听说苏童会参加大会选举,可能会成为一名农业技术员,杨慧林是第一个替他高兴的人。她经常说:“你只要努力朝着一个方向走出去,你的面前就不是庄稼地。”
苏童知道她的鼓励不是没有道理,附近的,知道的和听说的,有那么几个人已经进了城。土地包转了出去,干个体,开公司。话说回来,若是白手起家是何等的困难?若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若祖上没有厚产,面对的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人人不是杨明清,而且杨明清也不是任何生意都做的一帆风顺。好比现在经营的农业机械,大女子生气不帮忙了,两口子只能整日在档口枯坐,一片惨淡。亏钱的日子不好过,敬小凤说:“这生意还得靠林娃子来经营,有文化,能说出一些花来。”
“你有本事去请出来?”杨明清说。
在这之前,杨慧林开出来的条件是要么被打死算了,要么马上恢复她的人身自由。否则,一切免谈!
“林娃子像是早熟的人,我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敬小凤说。
杨明清动了雷霆,吼起来说,转了个身,朝着杨慧林被困的那间屋子说:“即使考虑,也不考虑姓苏的。”
杨慧林每天回来就被关了进去,重新过着笼子生活。那间屋子还不错,本来就是她的睡房,是所有房间中布置最好的一间。杨紫林住在那间屋子的旁边,在隔壁子。尽管她有想帮助姐姐的想法,可无能为力。只是偶尔帮姐姐说句话,她说:“我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是我见过的配的最好的两个。”
杨明清用嘲讽的语气对敬小凤说:“你瞧瞧,都是你生的好东西,一个对付不了又出来一个。”
杨慧林已经被关了十多天,放学回来就关,精神状态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干脆这书不读了。
早上杨明清来开门,杨紫林已背好书包在门口那儿站着,只等姐姐了。可是她爸请不出来,大女子在睡觉,连昨天晚上端来的饭也没吃。敬小凤把杨明清扯了出去,用棍棒伺候也同样不见效果。
“我不读了!”杨慧林只说了这一句话。
敬小凤说:“你这是威胁。”
她不屑的说:“管它什么胁。”
“走走走。”杨明清一催着敬小凤,把她拉了出来。随后把门一锁,又说,“你不读才好,我还少花一笔钱。”
杨慧林已经两天没来了,班主任老师决定去了解一下情况。他因此化了个简单的装,用一顶圆帽压住了眉心。循着一条街往前走,进了大市场,在那块很醒目的牌子下面找到了杨明清,他正在档口那儿坐着等生意。
县中学里,尤其是高中生,这些青春生们交朋友的事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只是瞒得紧,又抓不住证据。那些偷偷摸摸的爱恋,在新的时代中谁也控制不住。今天开一个,明天开一个,人渐渐少了,这学校怎么办?而且有的学生成绩相当好,犯了这样的错只能以思想教育为主,哪里有把人死关起来的?
“把人给我放了!”他说,脸色严峻。
苏童被学校开了,这位班主任非常自责。听说在家当了小农民,过早的承担起重体力劳动,连他爸也撒手人寰了。当初如果以思想教育为主,多劝劝为辅,或许不会出现这种人间悲剧。
杨慧林是个尖子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再也不能失去了。其实她的那些事已经透明了,只是没人举报,敬静只是作坏在苏童的身上,对于表妹他可不敢。
杨明清和敬小凤只是心里赌气,见老师亲自登门,忙出来恭维的迎接,又聚精会神坐在那儿听老师讲的一番道理。仿佛是金句,是有效果的灵丹妙药,教育孩子老师们仿佛都有一套。
“只要不被公开,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铁了心的要谈,是谁也管不住的。”老师又说。
“先生的意思是?”杨明清问,眼睛睁的滴圆。
“你还能怎么样呢?”老师古怪的说。
杨明清说:“关起来,使她改邪归正。”
“你们这是蛮干,是要出事的。”
“可是学生处对象是你们明令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