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哦?”她看着他,有点奇怪。
卓仙衣笑笑,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道:“你很漂亮,也很温柔,只可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他话音未落,丝南燕的脸色已变了。
“原来你早看出来了。”他的声音一下子浑厚了许多,俨然是男人的嗓音。
“不算早,只是刚刚在房间里遇到你时才发现。”卓仙衣道。
“是么?我刚才的言行有什么漏洞么?”他居然很有趣的开始与卓仙衣探讨起来。
卓仙衣摇摇头:“没有漏洞,我承认你扮女人就算是真的女人也不会猜出你是男人,只是你的手……”
丝南燕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扶你的时候碰到你的手,你一双手的每个手指上都有一些奇怪的茧皮,这说明你经常做同一件事,这件事需要用到十个手指。可是你是一个唱戏的伶人,怎么会经常用到十个手指呢?再想想有什么事是一定要用到十个手指的?闻名天下的红袖笛以笛出名,吹笛子正好就是一件要用到十个手指的事。”卓仙衣笑笑,“我听说丝南燕与红袖笛关系交恶,从不在同一场合出现。其实那是因为你们本是同一个人,当然不能同时出现,你也是借这点将玉无尘被盗的罪名推给红袖笛,从此红袖笛畏罪潜逃,再也不会露面,而你则与你的同伙们坐地分赃,我说得对不对?那秋和名为班主,其实不过是个傀儡,你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丝南燕拍手笑道:“对极了!不愧是天下第一港的船王。”突然笑意尽敛,语声一沉,“你不怕我杀你灭口么?”
卓仙衣仍是一脸笑容:“不怕。你杀了我,从此就要被轻车港上下所有人甚至与轻车港交好的所有江湖中人追杀,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你不见得打得过我。”
丝南燕看着他,这少年似乎无所畏惧,他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船王……”
卓仙衣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覆行你的承诺了?”
丝南燕眨了眨眼:“什么承诺?”
卓仙衣笑了,看着他并不回答,丝南燕却感到全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笑道:“开个玩笑……”他清了清喉咙,道:“轻车港的冥花丢失了吧?”
这一句话令卓仙衣心头一震,这消息只有轻车港内部的少数人知道,江湖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得知这件事?除非这人便是盗冥花的人!思及此,他猛的一把揪住丝南燕的衣襟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丝南燕吓了一跳,随即轻叫道:“你别这么紧张!偷冥花的不是我!”
卓仙衣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终究还是松了些。
丝南燕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个班子里的人都是玄黄教的人。”
“玄黄教?”卓仙衣一愣,这个名称并不陌生,玄黄教在江湖中崛起近五十年,势力遍布华海沿岸各地,仕农工商无所不在,平日里虽然不见有什么大作为,但凡江湖中有大事发生却是总有玄黄教的影子。
丝南燕点点头:“本教近年来内部纷争不断,五使踪迹不明,连教主江阴白也传出已死的消息,目前群龙无首。正如你所说,我等的营生便是在各地设场挂牌,引富贵人家聘我们前往唱戏,然后顺手牵羊……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会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卓仙衣看着他:“冥花现在哪里?”
“原南林地的某个地方。”他说,“前不久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人要在原南交易冥花,谈起此事的人说得也极为隐讳,我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卓仙衣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原南林地在轻车港西南,路途遥远,且范围也太广大了,却哪里去找交易地点?
丝南燕这时开口:“要不要与我合作?”
卓仙衣打量了他一遍:“合作?”
“不错,原南本就是我们玄黄教的发源地,那里多山多林,又有漳气,不熟悉的人进去很容易便会迷路或是中漳气病倒,我们对那里比你熟悉,查找之事交给我们如何?”
“你要什么好处?”
丝南燕一笑:“若是我帮了你这样忙,你就帮我坐上玄黄教的教主吧,以轻车港的实力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吧?”
卓仙衣再度打量了他一遍,失笑,这人真的很有意思:“野心不小。”
丝南燕淡然答道:“教主已死,这至上之位教中上下谁不想要?各凭本事罢了。”
“好,我就信你。”卓仙衣点头。
丝南燕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卓仙衣会答应合作,整理了一下衣物便要出门:“那就请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等一下。”卓仙衣忽然开口。
这倒令丝南燕一愣,停下来看着他:“怎样?”
卓仙衣笑道:“既然已是合作关系,没有理由不告诉我你的真名,想必丝南燕或是红袖笛都不过是一时云烟吧?”
他笑了:“我叫花慕容。”
劫持
丁锦到东陵码头的时候是清晨,难得的没有下雨,这个码头离闹市颇远,沿岸垂柳轻摇别是一番清静之地。此时码头上人不多,远远便见五艘花舫停靠着,旁边码头上堆满了货箱,显然货物已经清空了。
丁锦上前道:“卓船王来了么?”
卓仙衣从一艘花舫中出来,应声道:“在这里,你让他们将货放置上来吧。”
丁锦挥手命下人将自家的货分别搬上五艘花舫,刚要动手,只听一声长笑,自码头库房里拥出一群人来,为首的黑衣男人笑道:“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有人送东西上门给我们,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