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站姿,好奇怪的牵手。两人就这么执拗着关节,相形站立了好久。
最后向绅哑然而问:“医生说,你的左耳能治好么?”
“能。”白叶溪笑了,泪水纵横肆意。她抓着向绅的手狠狠戳在自己胸膛地心跳处:“但是这里,治不好了。”
白叶溪甩手而去。这一次,向绅没有追。
***
“大姐,你真的跟那个容先生——”唐笙知道自己不该多话的,但是几天过去了,公司里向绅的僵尸脸的的确确已经让她带着一众员工不堪其扰了。
用白卓寒的话说,向绅差不多已经打算在海山日化顶层也造个玻璃房子了。
所以今天,唐笙带小白糖过来中心医院注射个疫苗,顺便就跟白叶溪多了几句嘴。
“leo已经去圣光了吧?”白叶溪摆弄着病历卡,漫不经心地说。
“恩,前天刚去报道。我们的新项目诣在研发凝神静脑类的药用香氛,像这样的未知领域的前景虽然壮阔,但也少不得摸索的风险。
我接触了容先生几次,技术过硬人也随和。只不过……”
“向绅为难他了?”白叶溪眼睛也没抬。
“这倒不至于。”唐笙尴尬地笑笑:“卓寒暂时没有叫向大哥跟进这个项目。目前都是他自己在负责。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企划案里也有卓澜的心血吧。”
小白糖乖乖的,打针地时候哭了一小下,这会儿已经趴在唐笙怀里睡熟了。
白叶溪叹了口气,苦笑着蹭过身去,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蛋。
“好好带你们的小白糖吧。我的事,乱得跟十二指肠似的,懒得理清了。”
白叶溪收回手指,而小白糖就在睡梦里笑了。
笑得大姑姑心花怒放,赶紧摇着唐笙的手:“你看你看,她笑起来的样子跟卓寒多像啊?”
“有么?”唐笙抱着女儿,左看右看。
“大姐,从她出生到现在,你还是第一个说小白糖跟我们长得像的。”
白叶溪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是医生吧?医生看人的五官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么,其实本来就长得差不多。都是猴子变的嘛。”
小白糖:“哇——呜——”
唐笙:“……”
打完了针,唐笙抱着孩子准备回家。今天是周末,但白卓寒还在公司加班。
然而唐笙渐渐觉得,每天守着女儿等他回家的时光——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生活里最主流的幸福。
想起一年多前,两人那捉急日狗一样的婚姻。真是世事无常呢。
“大姐你上去吧,我自己过去开车就行了。”唐笙告别了送她下楼来的白叶溪,伸手去按车钥匙。
“那行,路上当心点。下周向伯伯生日,记得来家里吃饭哦。小白糖,跟姑姑说再见哦!”
白叶溪冲着小东西做了个鬼脸,小白糖还挺给面子,竟然咿咿呀呀了两声,小手捏着唐笙的头发抓啊抓的。
可就在这时候,高八度的一声喊叫几乎要刺痛唐笙的鼓膜!
“孩子!还我!!!我的孩子!!!”
一个二十多岁的疯女人从花坛那边冲了过来,上手就要抢唐笙怀里的女儿!
她穿着脏兮兮的花衬衫,油腻腻的头发灰白了一大半。一张脸焦黄瘦削,跟吸大烟了似的。
一双眼睛里倒是绽放出精神的邪光!
唐笙哪敢让她碰到孩子?她下意识就往后躲,一不小心被路基绊了一下!
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屁股颠得生疼,但还好孩子被她牢牢护在怀里——
医院的保安冲上来,按住张牙舞爪的疯女人。而此时的唐笙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阿笙!阿笙你没事吧!”白叶溪和另一个女医生闻讯过来,匆匆扶起唐笙。
“我……没……”唐笙语无伦次,只是惊恐不已地看着那正在地上抽羊癫疯的女人,“她……她……是谁啊!怎么回事啊?”
这会儿,医院已经来人把那女人拖走了。唐笙涨红了脸,赶紧哄着哇哇大哭的小白糖。
唐笙这才看到,刚刚摔倒的时候,自己领子上的纽扣不小心划伤了女儿的眉峰。细嫩的小皮肤上钩出一条细细浅浅的血痕。
唐笙心疼得不行,一边拍抚着女儿,一边掉眼泪。
“没事没事,小孩子一点点伤不留疤的。”白叶溪赶紧安慰她,“走,进去擦点碘酒吧。”
唐笙哽咽着说:“真没事么?本来就不好看,再有疤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不会的,婴儿地肌肤再生能力很强,只是一点小伤口嘛。不过刚刚也真是够危险的了,那女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阿笙,你一个人带小白糖的时候可要小心点。”白叶溪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觉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