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憨憨笑着,真心为春土攀上高枝而高兴。
楚星舒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追赶上大部队,又花了一番心思混进来,自小娇弱的身子,虽然样样精通,平日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千千伺候惯了的。
入了军营,之前在步兵营跟着操练,练得够呛,后来又心疼慕屹川入了火房,更是累得腰酸腿疼。过了一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的悲惨日子。
本就是贪睡的性子,楚星舒已经是十几日未睡过一个好觉了,故而,早间慕屹川走后,他就放心大胆的睡得天昏地暗。
慕屹川回来时,闹了他好一会儿,都没把人弄醒。
他本来想着赶回来和楚星舒一起用早膳,结果那人睡得就跟冬眠的熊一般,除了还在喘气证明是个大活人,其他与躺尸无异。
今日就要拔营继续前行,故而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慕屹川用过早膳,静静坐在一旁处理公务。
雪风端来午膳,看了双眼紧闭的楚星舒一眼,悄声问:“主子,该用午膳了,要把人……叫醒吗?”
慕屹川抬眼看了床上人一眼,长叹一声,轻轻摆手,“让他睡吧……对了,他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雪风点点头,笑道:“都安顿好了,定安王东西不少,占了主子一半的柜子。”
慕屹川起身,坐在榻沿,手指摸着熟睡人的脸颊,感叹道:“他这是头一回独自出远门吧……”
雪风知趣的退下。
慕屹川轻轻唤着他:“楚星舒,不许睡了。军营不比皇城能一直给你备着热食,过了时辰,饭菜可就凉了。”
楚星舒将慕屹川手一拉,把他的胳膊当枕头抱着,脸蹭到他的手,在手背上亲了好几下,耍赖道:“嗯……我真的好困……再让我睡会儿,求你了……”
慕屹川心都要化了,知他平日贪睡,此行,想来是多日不曾有一个好觉了。那先前萦绕心头的忿恨,就这么没出息的灭了下去。
慕屹川也很矛盾,既想让他睡,又想让他吃,踌躇片刻后,狠了狠心,道:“你也不看看自已瘦成什么样儿了,还不好好吃东西,早膳已经没用了,午膳必须得吃,没得商量!”
“吵死了!”楚星舒将怀中的胳膊一丢,嘟嘴翻了个身,背对他。
“嗬——楚星舒!你脾气见长啊!”慕屹川对着他的背影叹气。
楚星舒被他闹得更困了,却感觉身子陡然腾空,被人抄着膝弯抱了起来。
他顺势环上慕屹川的脖子,脑袋抵在他胸前,多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慕屹川将人放在团垫上,楚星舒没骨头似的东倒西歪,慕屹川只得将人扶在他肩膀上靠着,沉声道:“坐好!”
楚星舒极其不愿的半睁眼眸,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撇嘴道:“这些不好吃。”
慕屹川好声好气的哄道:“行军在外,哪还有得挑,多少用一点,晚上我再去给你猎些野味儿?”
他将为数不多的几片肉全部挑到碗里,又挑拣了一些楚星舒能吃几口的清淡小菜,盛了点饭,将堆得满满的碗递给楚星舒:“你把这些吃完,就可以继续睡了。”
楚星舒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将碗里的肉挑回他碗里:“我不要吃肉。”
慕屹川瞪他一眼:“不准挑食!”
“我等着你晚上的野味儿呢,现在把肚子留着,你吃了吧,不吃饱,哪有力气打猎?”
楚星舒挟了一块肉塞到他嘴里,心里甜丝丝的。
“你呀……”慕屹川摇了摇头,知道拗不过他,这肉的味道着实也不怎么样,便不再强求。
楚星舒虽然挑嘴,也知道军营不比外间,故而还是硬着头皮吃。
他也不想慕屹川担心,努力的吃了一半,实在咽不下去了,才放了碗。
“只吃这么点?”
楚星舒皱眉,“真吃不下了……”
慕屹川也知道,这种菜饭能吃半碗,已经是为难他了。
他无奈感慨:“楚星舒,你可真难养!”
谋划
用过午膳后,楚星舒又躺回了榻上继续睡午觉。
准备拔营,外间忙得热火朝天,慕屹川也是半日不在帐内。
再醒来时,却听得外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楚星舒暗叫不妙,这雨来得不是时候,恐怕又得多耽搁几天行程了。
慕屹川入帐,蓑衣上湿哒哒的滴着水,他取下苙帽,悬于架上。
楚星舒立马过来,伸手帮他解甲,慕屹川看到他,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道:“怎么又变了这副模样?”
楚星舒取了布巾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睇他一眼,道:“将军昨日不是挺喜欢春土的吗?”
慕屹川捏住楚星舒的下巴,好笑道:“怎么还吃上自已的醋了?”
“还没擦干呢,别动手动脚的。”楚星舒侧过头,继续擦拭着他的发髻,没好气道:“昨日若不是被拆穿,恐怕你就要霸王硬上弓了吧。”
慕屹川将人抱起,放坐在桌子上,环上他的细腰,目光熠熠的瞅着他。
“你低一点,我擦不到了。”楚星舒抱怨道。
“星舒,把这面具取了吧,看起来怪别扭的。”慕屹川发觉对着这张脸极其膈应,想做点什么都怪怪的。
楚星舒闻言,乐开了花,一脸得意:“亲不下嘴了吧,我的将军。”
楚星舒再次扮成春土,一则是便于隐藏身份,二则,他着实没力气陪慕屹川折腾了,以他对慕屹川的了解,同榻而眠,想睡觉怕是不可能的。
慕屹川弯下腰,将人搂近了些,贴着他耳朵,语气暧昧:“无妨,我看你,可不需要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