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就知道她会来问这个,利刃的说辞是他教的,他也知道虞忆欢贸然来这里极有可能被虞清仪逮着,所以这次的责任,他替虞忆欢承担了。
厉衡遂淡然的道:“凝儿,你要知道福宝她已经长大了,她不是十五年前被你抱在怀里的福宝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有没有想法跟你出现在她生命里有关系吗?厉衡,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何跟王彪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是没有争议的,对朝廷也是没有威胁的,福宝在他名下是安全的,如果换作是你呢?你就不应该出现,你就该像死人一样消失你知道吗!”
厉衡知道虞清仪会勃然大怒,他也知道她是惶恐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公开,那些流言蜚语不仅对福宝是伤害,就连虞清仪也会受到影响。
但她这番话,未免有些伤人了。
若是换作十五年前,厉衡可能真会跟她吵起来,但现在他的心气平和太多了,只是有一点,他想提点一下:“你对本王怎样都无所谓了,但本王得提醒你——你这些年亏欠福宝的未免有些多了,她每天都在你身边,但你看过她几眼?陪过她几次?”
厉衡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竟是会出了这种问题。
但这话确实戳心,甚至让虞清仪感到格外的委屈。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临走的时候给我下了多大的诅咒你不清楚?我何尝不想好生陪她一次?但我现在没有一日是安宁的!我今日这么晚过来,就是因为上个月东瀛使臣在魏国现了纯子,回去就鼓动东瀛贵族大闹,魏国不把纯子送回去就要开战!”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破事,落不得一日清闲。
“我耗了大半个月才将这场闹剧平息下来,你现在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显得格外清高了是吧?”
虞清仪现在陪厉衡一次,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结果倒是跟他惹了一肚子气。
“凝儿,本王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不必解释了,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得回去问问福宝到底是怎么回事,终有一天,我得给她一个解释。”
虞清仪说罢,便打算离开了,厉衡也知道出了此事,她大抵很久都不会过来看他一眼了。
他向来不是个油嘴滑舌的,方才他说得直白了,不知是不是伤了她的心。
岂料,就在厉衡自责的时候,突然现虞清仪的脚步有几分踉跄。
厉衡察觉不对劲,立刻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朝着虞清仪的位置冲了过去,一把揽住了刚刚栽倒的虞清仪的腰肢。
他下意识的触了一下虞清仪的额头,果不其然,那滚烫的额头让厉衡心如刀绞。
想来这几日,她又熬得烧了,烧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去接见使臣。
“对不起,凝儿……”
这些年,她确实有太多的难处了。
厉衡在朝堂上的日子也不过两年,而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十五年,并且往后也无法停止,若是找不到下一个可以托付的新臣,恐怕再过三五十年,她还会被禁锢在这里。
牺牲的何止是对福宝的照顾?她牺牲的是自己的一生!
利刃这会儿不在,厉衡便将虞清仪抱到了床上,用白酒沾上铜板,刮着她的后背,背上泛出的一片片深紫色,让他触目惊心。
她这是根本没找郎中治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