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白笑了笑:「今日出城,我便不能送你了,只盼你歸來之時,替你接風。」
李權再抱拳道:「殿下多有不便,自不必遠送了。」說罷,便往殿外退去。
此時,天光微明,辰時將過一刻。
周妙等那釜中茶湯三沸之後,提起茶杓分了茶,又將四盞茶輕置於托盤之上,而一旁立著的留青宮侍從紋絲不動,只笑道:「勞茶女送去殿上。」
周妙認命地端著茶盤前去,好在茶室與前殿只隔一重垂花門,即便送去,茶湯依舊溫熱。
周妙行過數步,忽見一人自殿門走出,身披銀甲,腳踏黑靴,正是李權。
她立刻頓住了腳步,可李權卻也察覺了她。
李權放緩了腳步,側目朝她望去,只見周妙著一身淺碧色裙,腰纏青帶,繡有花葉,手中端著茶盤,正愣愣地看著他。
李權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上元夜,周妙將燈贈予他,他們就要議親了。殿下卻將周妙送進了宮中做茶女,他不願道破的心思,李權明白。
李權嘴角輕揚,看過這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往留青宮外走去。
周妙立在原地,見他走遠了,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李小將軍是個好人,可惜,無緣也無分,池州去不成了。
她抬步復又往前殿中,進門便見李佑白坐於殿中,審視的目光自她臉上掃過。
「見過殿下,茶奉來了,此為碧清茶,最宜春日品鑑。」
周妙說得鎮定自若,李佑白揚手道:「奉上前來。」
周妙端著茶盤,走得徐徐,直至長案前。
「你方才見到李小將軍了?」李佑白忽問。
抬眼卻見他的一雙眼睛牢牢地望著自己,眼光銳利,周妙心中一跳,點頭道:「回殿下,方才來時,似乎是見到了李小將軍匆匆離殿而去。」
「哦?是麼?」李佑白伸手端過一杯茶盞,又問,「未能往池州行,心中是否頗有遺憾?」
周妙搖頭道:「不遺憾。」
李佑白眉目仿佛舒展了些,再問:「周妙,當日你為何騙我?」
周妙先前一聽到池州二字,便已有所警覺。
她不慌不忙地答道:「殿下,我說池州確是想取信於你。當日初見,觀殿下樣貌,我僥倖猜到了是殿下,才慌忙編了池州的謊言,可我從未想過要害殿下。」
「簡氏醫經呢?」李佑白緩緩問道。
「簡氏醫經……我確實見過半卷。不過不在池州,而在袞州。」周妙斬釘截鐵道。
「孟瀾其人呢?」
「在袞州時,我與孟公子確實見過數面,不過他其身不正,往後我絕不會再與他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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