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心來,專心開車,沒一會兒突然聽到極微小的「咔啦咔啦」聲,趁紅綠燈的時候,他猛一回頭,sunday安靜如初,和他四目相對。他轉回去,沒一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他又猛一回頭,正好逮到它把嘴裡嚼碎了的狗糧吐出來。
黎清哼道:「好傢夥。你在家裡偷偷存了吃的是吧,假絕食。」
sunday撇開頭,不敢正視黎清,只敢偷瞄,仿佛剛吐出來的狗糧沫沫不是它嚼過的,和它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黎清轉回頭去繼續開車,自言自語道:「賊兮兮的,誰教的。」
一路上,李縝都靜悄悄的,黎清也沒顧得上看工作群里的消息,一直在專心開車,路上也不敢歇太久,怕時間拖得越長越疲勞,中途除了停下來吃東西就是給sunday換尿墊,這狗乖的時候是真乖,上車下車一個指令就懂,無障礙溝通,比帶個小孩子還省心。
路況不錯,黎清的車技也純熟,到B市的時候是凌晨。
濱海城市,即便是入了秋,也是潮熱的,黎清感覺自己又一下子從秋天開車回了夏天,下車的時候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濕度太高了,天也陰沉沉的,手機彈出消息告訴他,過幾天有颱風在附近登6,颱風尾巴會掃到B市。
他還沒開車后座門,就見到了酒店停車場的角落裡有個黑團團的人影。
「李縝。」他叫了一聲。
李縝像彈簧似的彈起來,衝過來,金色的頭髮亂糟糟的像個已經被颱風刮過的鳥窩。黎清還沒來得及嘲笑他的髮型,就被他一把抱住,黎清被他撞得往後倒退,後背撞到關上的車門上。
黎清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愣住了,猶豫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sunday在后座用前爪扒門,邊扒邊「嗚嗚嗚」地叫。
黎清把李縝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拉開后座門,sunday從后座跳下來,繼續「嗚嗚嗚」地叫,沒有撲人,只是原地不住打轉,爪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密集的聲音,是李縝先蹲下身把它整個抱起來。
接下來,黎清領著兩條狗,不是,一人一狗,去酒店前台。
前台睡眼惺忪,說查不到黎清的訂房記錄。
黎清出發前讓kitty直接給他訂了個房,這會兒卻怎麼也查不到記錄,都凌晨了,也不能把kitty叫起來和前台對峙,只能先去李縝那裡對付一晚上,因為這一番爭執,前台甚至放過了這時候乖得像玩偶似的sunday。
李縝睡的是雙床房,另一張床的主人是部門裡面過來對接的男同事,可可。
他們牽著狗進門的時候可可還沒睡,敷著面膜在床上辦公,見到黎清進來,打著哈欠說道:「領導晚上好,原諒我不方便站起來和你鞠躬,我在加班。」
他又看到了跟在後面的sunday,大驚失色道:「怎麼了,公司趁我不在,招了一隻狗代替我嗎?」
黎清看到他就頭疼:「閉嘴吧你。」
李縝滿懷期待地說道:「你睡哪兒?」
可可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我是gay,我不能和gay一起睡,我老公會吃醋的。」
李縝雙手舉高:「我是直男,我不介意。」
黎清:…。。。」
「那我要和狗睡嗎?」可可說,「是公狗還是母狗。」
黎清想把鞋脫下來扔他臉上。
最後決定,黎清只能和李縝睡,sunday可以選擇睡地毯上或者睡單人沙發。
當黎清飛快洗漱好出來的時候,可可已經戴著的紫色蒸汽眼罩睡覺了,李縝已經帶著狗完成了餵食、上廁所等一系列事情,狗乖得不像話,自己蜷縮在單人沙發上,甚至已經閉上眼睛了,看來這一番折騰也把它累得夠嗆。
黎清走出來的時候,李縝躺在床上,輕輕拍另外半邊床,黎清想到一個表情包,滿頭黑線。
「不許動手動腳的。」他小聲警告道。
李縝點頭如搗蒜,雙眼散發出純潔無暇的光芒。
黎清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他們一人一床被子,各自躺好之後,狹小的酒店單人床上多一點點空間都沒有了,一切動作都顯得捉襟見肘。
燈已經關了,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
但兩人很近,黎清能看見李縝那頭蓬亂的金髮,在枕頭上肆意蔓延,能見到他高挺的鼻子在黑暗中的輪廓,偶爾能聽到小狗在睡夢中低低的嚶嚶聲。
它做噩夢了嗎?黎清想。
黎清聞到,李縝身上散發著沐浴露的淡香,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點溫熱的鼻息,因為他轉過來面朝自己了。
李縝在停車場撲過來的時候,滿身都是煙味,給黎清嗆得打了個噴嚏,垃圾桶上的菸灰缸里一堆煙屁股,也不知道在那兒等了多久。
這裡離海好近好近,黎清能聽隱約到海浪的聲音,和呼吸的節奏吻合。黎清本以為自己會有一些不體面的綺思,但他多慮了,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很熟,就像被裹在了大海的懷抱里一樣。
【作者有話說】
大家喜歡的話多多評論,記得收藏哦!
第9章狗東西
黎清夢見了李縝。
夢見了李縝把頭髮染黑留長,長度到了肩膀,像八十的搖滾明星。夢裡,李縝甩著他的長髮朝黎清撲過來,一把將黎清撲倒在地。
就在黎清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拉起來的時候,他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邊牧,足足有一隻非洲獅那麼大,趴在黎清身上,重得要命,黎清喘不過氣來,還不停地被用濕漉漉的狗舌頭舔來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