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差役们应道。
。。。。。
何峘龚郢带着李怀禀薛元诏等人回到了寄住的旅馆。行走途中,李怀禀详尽问询了三人身份、来自何地、到长兴府做甚、如何相识、这几日做了何事,以及昨日到今时所有的事情。
进了旅馆,李怀禀并不迟疑,让二人直接领着去沈峳谌的房间。
旅馆里,沈峳谌溺亡的消息已是传遍了。大堂里的几个伙计瞧见何峘龚郢领着公服在身的几人进了馆里,心里已然明白了是何情况。几个伙计放了手中活计,自跟着李怀禀一行人的步子。
七八个人上了客楼二层,走到沈峳谌的房前。房门仍旧没有上锁。
李怀禀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粗眼环视,屋内陈设如常,没有明显的散乱。除了地上一只残缺的茶盏。屋子正中的圆木桌上,放着一张信纸。
李怀禀走过去,拿了信纸来看。信纸之上,写着两行字:倘若科考不中,何颜存于世?!
他将信纸递给薛元诏。薛元诏接过看了,又递给何峘,问道:“是沈峳谌的字迹么?”
何峘接过看了,答道:“是沈兄字迹。”
“仔细看看。”
“是沈兄字迹无疑。”一旁的龚郢插话道。
李怀禀俯身,拾起地上残缺的茶盏:“如此来看,真是他自己投湖了。。。。。”“你二人与沈峳谌相识这几日,可觉他有什么仇人?”他问何峘龚郢二人。
“没有。”二人摇头。
“可有得罪何人?”
“没有。”
“可与何人有过争闹?”
“没有。”
“可有接近过他人?”
“应是。。。。。没有。”
李怀禀又看向一旁的几个旅馆伙计:“我才问的,你几人也说一说。”
几个伙计互看几眼,其中一人答道:“这位沈姓客人才进馆几日,我几个平日忙活店里杂事,对这些确实不知。偶有几次瞧见他出店进店,都是与这二位客人一道的。其余的,概是不知。”
“嗯。”李怀禀听了,应一声。“如此来看,真是他自己投湖了。”他略作停顿,又述一遍。
“为何?”一旁的薛元诏问道。李怀禀问话之际,他绕着屋子左右四处看了一遍。屋内似乎没有异样,所有的陈设如常。
“这便是原因。”李怀禀指着何峘手中的信纸:“忧惧科考不中,焦虑过甚,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了。”
“这便结案了?”薛元诏听这语气,心里疑惑道。
“案子结了。”李怀禀迈步走向屋外:“一人随我回梨园,一人随副缉事去署里取车。取了车,将园里的尸身运到署里。”
其余人便跟着走出屋子。
。。。。。
长兴府尹署。午间未时。
李怀禀坐在自己的办公房里打盹。上午办的“投湖”案子,没有让他欢喜多少。此案没有行凶之人,结案的功劳少了一半。
昏昏沉沉,欲睡还醒。
“缉事。”耳旁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怀禀睁了一只眼睛,见是副缉事薛元诏站在自己身旁。
“何事?”
“缉事,”薛元诏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午的案子,缉事真觉得。。。。。是他自己投湖的么?”
“不然?”
“缉事你不觉得,此案结得太快了?”薛元诏又问。
“不然?”
“案子这么快结了,心里总是觉得。。。。。”
“所以?”
“缉事。。。。。”
“如何?”
“我想再去旅馆问一问。”
“随你。”李怀禀又闭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