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他,如春水映桃花。
又不合时宜的想起《聊斋》里最会蛊惑人心的狐妖艳鬼,在夜半时分亲自取人性命。
一身单薄的风流艳骨,就能吸干人的所有精气。
招手呼唤,都像是在蛊惑人的第一步,只等猎物栽进去,他在旁边玩味轻笑着观望。
没有恶与善,对他来说,兴许只是觉得好玩,又或许是无聊打时间。
山姥切国广在角落里僵了僵,没有动。
他不知道什么是聊斋,但现在他确实是被诱惑的那个人,明明他对审神者是抱有尊敬想法的。
可现在,不仅偷窥,还……
不敢动,不敢动。
胆小的山姥切国广完全不敢动弹半分,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过,甚至因为空间狭小,周遭气温都在继续明显升高。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山姥切国广小口呼吸着,紧张心慌到把手指与被单布料绞的死紧,指尖被勒的又红又白。
江川上望着,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就跟刚才不是他呼唤人的一样,不冷不热地再次开口。
“别让我说第二遍。”
警告性的简单话语,充满上位者的傲慢,有些不怒自威。
两秒之后,经过一番心里交战,顶着被单的金青年终于从角落里挪出来,慢吞吞向江川上靠近。
他两腮上的红晕格外显眼,因为方才一直蒙在被单里而缺少空气流通的缘故,他澄澈的绿色眼瞳都因为热气呼吸而氤氲成雾,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水光。
配上他本身就俊气漂亮的五官,很像一只能随意揉搓的软白兔子,性格也像。
胆小到他都不敢跟江川上对视。
不自在又下意识抿唇,山姥切国广微微低头走路,绕过屏风,一步步向江川上靠近。
在走到距离江川上还有一米时,他定定站住,再也不继续上前了。
江川上淡淡挑眉,绮丽如同繁樱的面容在柔糜的灯光下越瑰丽,语气逐渐玩味。
“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
山姥切国广面色一梗,心里支支吾吾。
他其实知道审神者说这话没有任何特别含义,然而传到他耳朵里,还是个心思不纯、擅自起妄念的耳朵里,味一下就变了。
莫名的、不自觉的,他就把这个“吃”字理解成另外一个更深层意义上的“吃”——是他心太脏。
江川上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一下就知道山姥切国广肯定是想多了,小处单男纯的心思非常好猜。
他抬起脚向山姥切国广靠近,莲步似的赤白踩在深色地毯上,衬得他秀美的脚格外细嫩,脚踝纤细,似乎单手一个虎口就可以完全圈住。
山姥切国广目光微垂之下,便是触及到了这双脚,目光愣,又想迅移开。
江川上却在这时已经走到他面前了,然后曲起一根细长手指,不容拒绝地在山姥切国广留着刘海的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