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慈点点头道:“又被师弟猜中了,贫道见他那样怪异,整个人显然十分的难受煎熬,便停了下来,他先是十分戒备的看了几眼,或许是真的支撑不住了,便这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仙长救我!”
“所以。。。。。。你就出手救了他么?”浮沉子斜睨了策慈一眼道。
“贫道当时并未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况,见他哀求得可怜,又见他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却兀自强撑着,在那风雪之中竟没有倒下,心中亦是佩服他的毅力,便揣测此人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于是我搀扶着他,来到了我之前避风的山洞之内,让他坐下,细细地为他诊脉起来,结果我才现,他身上被人种下了一种蛊虫,这是只有在南荒万刃群山五溪蛮才会有的毒蛊——噬心蛊!”策慈缓缓地说道。
浮沉子一边听着,一边也不动声色地思忖起来。
策慈应该说的是真的,否则在守将府丹房外,那吕邝体内已经没有噬心蛊的事情就无法解释了。
那蒙肇乃是施蛊之人,自然不会轻易变得出手替吕邝解蛊,所以,这世间除了医道精妙的圣手,便只有大宗师或许可以解人体内的蛊毒。
策慈便是无上大宗师,若是他出手替吕邝解了体内的噬心蛊,这倒也真的合情合理。
“贫道现他体内被种了噬心蛊之后,也是异常震惊,便问他为何会中了此蛊呢?他这才挣扎着,极其艰难地告诉我,此山名唤元始峰,其上有极乐顶,有一个近几年突然崛起在渤海地界的道门阴阳教,其总坛便在那极乐顶上。他说,阴阳教主蒙肇,最初与他堪称知己,更是无话不谈,交情甚笃,只是后来,那蒙肇一心拉拢他入阴阳教,而他从许多的蛛丝马迹和暗中调查中现,蒙肇绝非善类,而阴阳教的行事作风,也越来越趋近与邪教。。。。。。”策慈缓缓说道。
“原来在几年前,师兄就知道了阴阳教和阴阳教主蒙肇的存在啊。。。。。。”浮沉子冷笑道。
策慈叹了口气道:“贫道虽然几年前就知道了,但是,当时并未在意,也没有想到阴阳教后来会展成那样大的势力。。。。。。”
“那人这才告诉我,他便是天门关守军主将吕邝!也是那个时候,贫道方得知了他的身份的。。。。。。”策慈又道。
“所以。。。。。。师兄就替他解了那噬心蛊,如此一来,这吕邝定然感恩戴德,于是能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喽?”浮沉子冷笑反问道。
策慈摇摇头道:“师弟,你想简单了,我与吕邝乃是初次见面,更何况咱们两仙坞根基在江南,更与荆南钱侯爷往来甚密,钱侯爷虽然与渤海沈济舟谈不上敌对,但暗中还是十分芥蒂彼此的,那吕邝若是一个普通百姓,自然会对贫道感恩戴德,可是他可是堂堂天门关军事主将。。。。。。岂能那么容易改弦易张的呢?。。。。。。”
策慈顿了顿又道:“他要是那种心智不坚之人,早就被蒙肇所惑了,亦不会中了那噬心蛊,有了生命危险的。。。。。。还有,这噬心蛊,乃是五溪蛮中一种极其危险且残暴的施蛊之术,就算贫道是大宗师,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将其从吕邝的体内祛除掉的。。。。。。”
“那你的意思是,吕邝体内的噬心蛊不是你祛除的?”浮沉子有些不太相信道。
“也不是这个意思。。。。。。”策慈淡淡道,“师弟,稍安勿躁,你听我慢慢讲!”
策慈又饮了一卮茶道:“我探查了他体内被人种下了噬心蛊,就实言相告于他,他震惊之余,细细回想了之后,这才懊悔不迭,眼中皆是恨意,他告诉我是他大意了,这才着了那蒙肇的道了。。。。。。”
“原来,之前他收到了阴阳教主蒙肇的邀请,请他到极乐顶阴阳教总坛赴会,那吕邝原本是不想去的。。。。。。但他转念想到,毕竟自己跟蒙肇有交情,干脆这次就去最后一次,把话说清楚,从此之后跟阴阳教一刀两断,因此,他才前去阴阳教赴会了。。。。。。”
“蒙肇见了吕邝之后,两个人谈得倒也顺利,那蒙肇也没有勉强他再加入阴阳教,更是表示说要重新来过,遣散阴阳教,隐世不出了。。。。。。那吕邝一时麻痹大意,被蒙肇所骗,以为蒙肇真的会按他说的那样做,于是大喜。。。。。。后来,蒙肇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作为与吕邝的告辞宴,吕邝不疑有诈,欣然吃了饭食,更与蒙肇喝了不少酒。。。。。。”
“当然,吕邝也怕留在阴阳教时辰长了,恐生变故,这才冒着风雪下了极乐顶,往天门关守将府赶,不想走到此处,异变陡生,整个人成了这般模样!经我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他体内已经不知何时被蒙肇种下了噬心蛊。。。。。。”策慈不紧不慢地说道。
浮沉子认真地听着,暗暗思忖,看来策慈说的都是真的,从当时吕秋妍告诉自己,自己的父亲性情大变是在去阴阳教总坛赴宴回来之后开始的,两相便可印证得严丝合缝。
浮沉子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如何?”
“贫道当时和吕邝推测,那蒙肇应该是趁酒宴之时,吕邝放松警惕,没有防备之下,才暗中将噬心蛊放入了他的酒中,吕邝误饮之后,噬心蛊进入了他的体内。。。。。。”策慈缓缓地说道。
“贫道告诉了噬心蛊的凶险,第一次作之后,其后作将会越加的频繁,直到最后将被种蛊之人的心智完全控制,成为一个只听命于施蛊之人的傀儡,那吕邝顿时咬碎钢牙,深恨那蒙肇,更是恳求贫道救他。。。。。。”
“唉。。。。。。”策慈缓缓一叹道,“说实话,当时贫道并未对吕邝有什么企图,救他也是觉得他这人不错,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倍受折磨和煎熬吧!”
“这你跟道爷说不着。。。。。。道爷信与不信的,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往下说!”浮沉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于是,贫道便用了一枚玄碧护心丹,暂时地护住他的心脉,然后推功过气,用咱们两仙坞的内功心法,为他压制他体内的噬心蛊虫。。。。。。经过很长的时辰之后,那吕邝所有的异象方才消失,命也算暂时保住了。。。。。。”策慈道。
“暂时保住了?什么意思?。。。。。。”浮沉子问道。
策慈并不回答这个问题,依旧自顾自地说道:“那吕邝恢复之后,早已挫碎口中牙,言说自己与那蒙肇有不共戴天之仇,便要不顾一切的返回阴阳教,找蒙肇拼命。。。。。。却被贫道劝住了。。。。。。”
“你劝住了蒙肇?为什么?。。。。。。难道你觉得蒙肇不该死,有意偏袒?”浮沉子冷笑问道。
“不不不。。。。。自然不是,贫道当时并不认识这个蒙肇,更对他的阴阳教也未加重视,自然谈不上什么偏袒啊。。。。。。当时,贫道告诉吕邝,他体内的噬心蛊只是靠着贫道的内功和玄碧护心丹暂时的压制住了,出于休眠状态,一旦过些时日,药力消散,贫道度进他体内的内息消失之后,那噬心蛊蛊虫便会不受压制,再次作。。。。。。这是贫道不让他去找蒙肇寻仇的第一个原因;其二,依那吕邝所言,蒙肇的武功修为极深,最少也是个九境高手,甚至有可能在尚品宗师境,而且他阴阳教门人弟子和信徒更是不计其数,而吕邝就这一个人,真的不顾一切地前去找蒙肇寻仇,自然是无异于以卵击石。。。。。。”策慈道。
“你的分析倒也对。。。。。。”浮沉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那吕邝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听我如此讲,自然不再冲动着去找蒙肇寻仇了,却说要回到天门关,调集天门关所有守军,前去剿灭那阴阳教。却又被贫道拦住了。。。。。。”策慈说道。
“怎么又被你拦住了,要是当时那吕邝调集大军,说不定阴阳教早就被灭了,决然不会为祸到此时!”浮沉子瞪了策慈一眼道。
“呵呵。。。。。。师弟啊,你还是短练,想得简单了啊。。。。。。师弟,你难道忘了,阴阳教有此势力,表面上的确是蒙肇有野心,展壮大阴阳教,而实质上。。。。。。阴阳教背后的势力,可是沈济舟啊!。。。。。。”
策慈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浮沉子道:“当然,事到如今,阴阳教背后另外一家势力,也悄然的付出了水面,便是。。。。。。”
说着,策慈不动声色的朝着天门关萧元彻大营的方向指了指。
浮沉子闻言,便是一愣。
“当然,那时贫道只是以为那阴阳教背后的势力乃是沈济舟,这一点吕邝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吕邝真的要调集天门关大军剿灭阴阳教,且不说阴阳教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教中更有机关大阵,他吕邝攻不攻得下还在两说,便是那沈济舟岂能坐视自己扶植的势力被吕邝所灭?说不定大军刚聚集起来,那沈济舟的人便会从渤海来到天门关,治吕邝一个玩忽职守,不守关隘,却擅自调兵攻打道门之罪了,若真的那样,吕邝岂不是必死么?”策慈一字一句,分析的十分透彻道。
“嘶——”浮沉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点了点头道:“师兄倒是深思熟虑啊。。。。。。真还就是这么回事。。。。。。”
策慈点了点头道:“吕邝见状,当时十分的为难,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一时激愤郁闷,想要自戕,了此一生,被我拦住。。。。。。于是他痛哭拜倒在贫道脚下,问贫道他到底该怎么办。。。。。。”
“贫道见他可怜,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告诉了一个隐忍不,待时而动的。。。。。。计策。。。。。。”
浮沉子心中一凛道:“什么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