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稍缓,两人续步前行,猛然间,一阵凄厉笑声划破寂静,如鬼魅哭嚎。
完颜萍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停下脚步,低声道:
“云郎,好像有人?”
易逐云眉头紧锁,料定是那裘千尺无疑,他警惕地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轻轻揽住她,笑道:“别怕,管他是谁。”
声音虽轻,那人似能听见。
又是一阵笑声传来,更是凄厉吓人。
完颜萍知道真有人在,心中略感忐忑,但与他在一起,胆子也壮了几分。
她也曾独闯江湖数载,胆识不凡,但与他相伴,便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他。
这世间女子,大抵如此,即便少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旦置身于更安全的环境,时间一久,便更易依赖强者。
易逐云不予理会,牵着她向洞口行去。
快至洞口,光线更亮,忽听得破空之声,但见一暗器迎面飞来,他侧头闪过。
亏得他一直警惕,否则若是打在脸上,必将毁容无疑。
只见一道影子向左侧闪过,他连忙将完颜萍拉至右侧,朗声道:“莫要偷袭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绝不打扰。”
话音未落,又是两枚暗器破空而来,他拉着完颜萍急忙躲避。
那两枚暗器打在洞壁上,又弹了回来。
他伸手接住,果然是枣核钉,心中恼怒,暗想这老太婆究竟意欲何为?若她如此偷袭,说不得只能取她性命了。
完颜萍低声道:“云郎,此人或许也是从那丹房中坠下……而咱们又穿着绝情谷的衣裳,她怕是误将咱们当作敌人了。”
易逐云这才恍然大悟。
“你们难道是公孙止派来杀我的?哈哈哈哈哈!”那裘千尺的声音自左侧黑暗处传来,如厉鬼般阴森。
完颜萍听得毛骨悚然,道:
“前辈误会了……”
易逐云接口道:“在下易逐云,这位是我妻子完颜萍。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至于这身衣裳,乃是假扮绝情谷弟子所用。”
那裘千尺一时没了动静,既未声,也未再暗器偷袭。
良久,那裘千尺突然问道:
“你是小郡主?”
易逐云一惊,心想她如何识得完颜萍,转头望向完颜萍,满是疑惑。
完颜萍蹙眉道:“我早已不是郡主了,前辈如何认得我?”
那裘千尺道:“小郡主,你小时我还抱过你呢,你曾拜我为师,我每年都会去看你,你不记得了吗?”
易逐云听罢,更是大吃一惊。
完颜萍道:“你是师父?”
那裘千尺缓缓现身,只见她秃头佝偻,仅以树叶遮身,状如人鬼,笑容甚是骇人。
她说道:“小郡主,师父遭逢大难,落得如此下场,已十多年没去看你了,没想到你已长这么大,还嫁了人。”
完颜萍心中一震,见她如此可怜,正要上前确认,易逐云却拦在她身前,盯着裘千尺,眼神不善,他知晓裘千尺狡猾,担心她劫持完颜萍,届时自己投鼠忌器,只能听命于她。
那裘千尺道:“小郡主,你这个夫婿选得不错。武功虽一般,但一心护着你……”
易逐云心中不屑,懒得理她。
完颜萍面露尴尬,也不接口。
裘千尺继续说道:“铁掌神功虽是刚猛之路,但也有适合女子之处。掌如棉,气如针,棉藏锋,针透骨……”
完颜萍心中一震,道:
“你……你真是师父。”
她抬眼望向易逐云,柔声道:“云郎,她真是我师父,我小时候她教过我武功。我那时年幼,师父教不会我,便让我背下来……”
今日与他圆了洞房,又重逢幼时师父,她心中激动不已。
易逐云有些吃惊,万没想到两人竟是师徒关系,他只觉倒霉透顶,心中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身上的绿衫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