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小心藏匿好自己的警惕,只假裝不經意地提問:「你在看什麼,琴酒?」
琴酒微眯起眼睛。
燈光都聚焦在劇台上,觀眾席的亮度就很有限。但對於他這種習慣了在夜晚行動的人來說,並不會造成太大幹擾。他可以看見坐在第一排中間位置的那個女孩,五官雖然隱匿在黑暗中,但那熟悉的發色讓他想起了某個叛徒——
琴酒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冷吐出:「雪莉。」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聞言,默不作聲地把目光從毛利蘭身上挪到了她身邊做了髮型也摘了頭圈的鈴木園子身上,並發自內心的覺得,琴酒該去看眼睛了。
考慮到鈴木園子是毛利蘭最親近的朋友,貝爾摩德不想給她的天使添麻煩,乾脆利落地糾正了他的錯誤認知:「你認錯了,琴酒,那位是鈴木家的小姐。」
琴酒沒回應她,只在又觀察了對方片刻後挪開視線,同時收斂了笑,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劇台上的表演。
西西里,劇本的主角,家族的殺手。在直接或間接放走了數不清的臥底與叛徒後,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幕——
西西里舉槍:抱歉,領,我也是臥底。
「……」
嘶。
貝爾摩德在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這應該是本喜劇,設計構思都挺巧妙的,但貝爾摩德此時卻笑不出來。因為她旁邊坐著個才被人誣陷是臥底的琴酒,對方還是她親自邀請過來的。而劇本的主角好巧不巧也是家族裡最頂尖的殺手。
……她的小王子殿下還真是給她寫了個好劇本啊。
咔噠。
貝爾摩德毫不意外地聽見了手槍解開保險栓的聲音。
下一瞬,她的腰側就抵上了一件冰冷堅硬的物體,耳邊也傳來了男人愈發陰森的嗓音:
「想死就直說。」
「……」
貝爾摩德再次想,她就不應該邀請琴酒。
……
最後,演出還沒有完全落幕,貝爾摩德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溜走了。藉口說要去洗手間,然後再也沒回來。
她可沒興在琴酒的氣頭上自討沒。
琴酒沒管她,也沒給槍重拴上保險,就這樣握著塞進了大衣的外套里。又微垂下眼皮沉默不語,最後在演員謝幕的環節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發給了伏特加。
編輯簡訊:「讓基安蒂和科恩過來,殺了他。」
照片裡被圈起來的男人,正是愛爾蘭。威士忌。
這個本該死在過去的名字,不應該出現在現在的他口中——只需要讓他再去死一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