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车里,听着江越寒越来越急躁的嗓音,忽然轻笑一声。
“江越寒,你答应过我,永远不再见她的。”
“而且,今天是我们的五周年纪念日。”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
良久,江越寒才如梦初醒,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什么五周年。”
我顿住了,一瞬间,居然连眼角划过的泪都带着自嘲般的笑意。
江越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缓声道:“冉冉,咱们的纪念日太多了,我一瞬间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嘛。”
可明明以前那些“很多”的纪念日,都是你自己一个个设定下的。
我拭去眼角的泪,忽然想起当初在狭小的出租屋。江越寒拉着我的手,一个一个写下那些纪念日的时候,一脸认真的模样。
“4月6日,和冉冉第一次去吃西餐。”
“5月5日,和冉冉第一次去滑冰。”
“6月9日,和冉冉第一次去看烟花。”
“7月19日,和冉冉第一次去旅行。”
那时候我靠在他身旁,看着他认认真真地在这些纪念日后面写上之后的年份,一脸不解。
“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们都要把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眼底的笑意明媚,连四月的春,光都要逊色几分。
可现在,他却连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了。
忽然,一辆卡车猛地从旁边的车道窜了出来,直直撞向我的这辆出租车。
司机拼命往旁边打方向盘,却还是逃不过被撞的命运。
我还未反应过来,世界早已天旋地转,山崩地裂。
恍惚间,脸颊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割了一下,**辣地疼。
疼痛彻底吞没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了江越寒急切的声音。
“冉冉,你怎么了!”
可紧接着,他的声音却更加心疼。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碰碎片吗。”
姜柔的声音依旧怯生生的。
“会留疤吗?”
“不会的,就算会,我也会替你请最好的医生。”
“你不会有事的。”
嗓音中透着浓浓的关切与心疼,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我忽然想了起来。
在我当初替他挨了一棍,额头缝针的时候,他也是一脸关切地望着我,说着同样的话。
那时的他,也是满眼满心里只有我。
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