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銀鑠吃痛地縮了縮脖子,捂住腦門,終於收起了調侃,認真討論:「可是凜冬軍司令不是他爸嗎,他以後也是進凜冬軍的,沒有參賽的必要啊。」
「不知道。」陳姝搖搖頭:「我只能看得出,他很在意這場比賽。」
「為什麼一定是在意比賽,就不能是在意人嗎?」羅斯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有些愛不釋手。
「不能這麼說。」陳姝拒絕了這個話題方向。
「我們可以猜測他是為了學分,為了獎勵,為了見三軍長官,但不可以猜測他是為了某個a1pha。」
「因為學分、獎勵、見長官,是我們參加比賽的目的。而我們之間,並不會說,是為了某個omega而參賽,因為沒有omega我們也要為了自己的生活和未來努力,那換成omega身上,怎麼就失去了以自我為目的的原因呢?這是下意識里對omega的歧視,但事實上,omega可以和我們一樣讀軍校,一樣上戰場。」
三個人呆了呆,好像生鏽的齒輪,停止了轉動。
終於,銀鑠率先附和著點頭,對羅斯道:「以能力論人,你又忘了自己被踹斷肋骨的事兒了。」
羅斯輕咳一聲,撓了撓後腦勺,做出了退讓:「好好,我注意。」
方世傑戰鬥能力一直不怎麼好,面對自己的劣勢也更坦然,分析道:「omega其實有敏捷、柔軟、嬌小的優勢,在一些狹窄的極端地形里,我們a1pha會受到限制。所以我覺得,我們隊伍里確實也應該找一個omega。更何況林雨泠還戰鬥能力強,正能彌補我的戰鬥缺陷,倒不如讓我去做後勤。」
有方世傑打頭承認不足,羅斯也放下了面子,舉手投票:「我同意。」
四人再次達成共識。
正事解決了,肚子填飽了,還剩最後一件事:「那麼,我們誰去刷鍋?」
「…」
顯然四個a1pha都不想去刷鍋。
「打一架?」羅斯提議。
如果是以前銀鑠絕對雙手雙腳同意,但她現在聽見『打』字就渾身疼,那還不如去刷鍋。
陳姝提出了一個很童真的解決方式:「石頭剪刀布吧。」
「可以!」「這個好!」「來來來!」
四人紛紛直起身子,精神抖擻地擼起袖子。
「石頭剪刀布!」
「不行啊,咱沒規定幾局幾勝,這把不算。」
「我靠你耍賴皮!」
「…」
12o2的圍爐時間一直鬧騰到了半夜。
石頭剪刀布的最後結果是,方世傑和羅斯對半分去搞衛生,而陳姝和銀鑠正好藉口消食跑到了樓下。
關於基因實驗那件事實在太沉重,人總是貪生怕死的,所以直到一整天就要過去,兩人都還沒好好聊過。
痛痛快快的過了一天,就好像偷來的時光,現在不得不面對問題了。
陳姝將事情的始末又交代了一遍,包括和方世傑說過的那三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這件事,確實不能去醫院。」銀鑠就最簡單的問題開口。
「而且以咱三個的醫療知識,醫務室也就很夠用了,去找更高級的設備的話咱們反而也看不明白,就先這樣監測著血液情況吧。」
陳姝沒有說話,兩人緩緩走著,從宿舍樓南頭走至北頭,來來回回,好像一對兒小情侶。
可惜氛圍太凝重,打眼瞧去,更像是在鬧分手。
「至於保密協議,當時他們確實讓我摁了幾張紙,不過,基因實驗這件事本來就不合法,我想,那些協議並不具備法律效力。」
陳姝默默點頭:「所以他們如果想找你這個人,想要算帳,只能靠動手。」
「對。然後是,你為什麼輕易就進到了實驗室。我當時是被內部人員直接就帶進去的,所以並不清楚到底需不需要認證,這點存疑。但先不論原因,就結果來看,咱倆現在面臨的可能性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他們一旦察覺,大概率會來滅口。」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四目相對。
銀鑠:「學校或許是一時安全的,但我們不可能一直不出門。這周六我已經為了打拳失約了外婆,下周六必須得去看她,而且,又該繳費了。」
幽暗的燈光下,她低垂著眉眼,肩膀隱隱顫動。
「我當時走投無路,一心要錢,現在冷靜下來才開始擔心…」
「我要是死了,外婆該怎麼辦?她一個人住在冰冷的醫院,插著各種管子,數著日子盼我,突然得到我不在了的消息。爸媽說放棄治療,那她最後只能出院,回家後,她要怎麼過啊…,她身上已經那麼疼了…」
「都怪我做事顧頭不顧尾的,現在兩邊路都走死了…」
陳姝看到有水滴落,砸進腳下的積雪,與她印象里那個恣意張揚的銀鑠一起消失不見。
於是抬起手將她攬過,無聲地撫過顫抖的臂膀。
銀鑠父母兩個人合力都不能解決的事情,她一個人撐到了現在,換做任何一個人處於同等境遇,誰又能保證自己做得更好,更無愧於心?
那時她以為老李頭再也回不來了,天天掉眼淚,抱著那層塑料布,沒出息的喊老李頭,說害怕。
可是太陽東升西落,日子始終只能繼續,她甚至不知道老李頭的屍體在哪兒,於是只能學著看到過的墳頭模樣,在家裡壘出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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