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6仪霜脑子里没这段记忆,甚至连自己上高中的画面都模模糊糊,仿佛如梦境般迷雾恍惚。
许是不甚关注之人,和她的关系应当也不会太过密切。
本以为这只是段插曲,没想到,下午贺淮洲到县里办手续,她就遇上了谈话中的主人公。
“贺淮洲在家吗?”
大门敞开,但青年并未擅自闯入,而是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声。
6仪霜正要裁剪布料,打算给宛宛做一身可爱新颖的小蓬蓬裙,刚开始用画粉划线便被打断。
她放下竹尺,为了让头干透就没扎起来,随随便便头绳挽了个低髻,松松垮垮却慵懒松弛。
打开房门回道:“他不在,你是……”
6仪霜忽然想起来午饭时的话,问:“你是黄青锐同志?”
“对,我是。”黄青锐见她还记得自己,眼睛不自觉绽放光亮,惊喜中掺杂着一点怀念,“6同学,你好!”
话到嘴边,却只有寥寥五字,一如当年,他埋怨起嘴巴的笨拙。
虽然同村,但6仪霜不常出门,也从不上工,往往都去县里,所以碰面次数屈指可数。
几次再见,样貌依旧,却非记忆中那般耀眼夺目。
如今,反倒是不经意间,勾起了他不可言说的昔年情愫。
6仪霜没察觉出对方细微的情绪变化,平常说道:“贺淮洲不在家,你要是找他请晚些时候再来,或者方便的话我转达也行。”
“也没什么,就是听他回来了,一直没见面。然后,还有就是……想打听一下他们厂招工的消息。”黄青锐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似乎是提出这个请求后便与人矮了一头,尤其是在她面前。
“要不你晚饭后过来?那时候他可能就回来了。”
自此贺同志回来的这些日子里,登门拜访中十个有九个人就是来找他办事儿,没有一个不是打着同村一场的旗号,她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虽然这位没一上来就攀扯关系、道德绑架、撒泼打滚,但她一向不管贺淮洲的私事,所以先把人打走,等他回来自己解决。
“好,谢谢你!”
黄青锐恋恋不舍地离开,没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6仪霜早已先他一步关门回房,毫不犹豫。
他一时百感交集,最终落于现实,也是合理,毕竟人家对自己的记忆也许只剩下了个名字。
待贺淮洲回来后,先将最后一锅油炸糕塞到6仪霜手里,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去大队,移交档案文件。
6仪霜见他总算是腾出喘口气的功夫了,才逮到机会转达此事。
“他来咱家了?你见到他了?除了这事儿他没说别的了?”
一连三问,她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只得一一作答:“你走之后三四个小时后来的。话自然是当我面说的,怎会见不到人?也没说其他的。”
贺淮洲好似松了口气,搞得6仪霜一头雾水,好奇问道:“你跟他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