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常寺卿裴子御上得圣恩,下有群臣拥护,仿若一夜之间,这人便从曾经的寂寂无名,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
本就是王侯之后,又是凭着自身才华,二十三岁便官拜正三品,手握重柄,只要是他想弄权,又何愁没有人愿附庸而上。
“罗大人哪里的话,怎么这好酒都上下官这来了,来,给罗大人也满上。”
“好好好,满上满上。”
长公主送别宴,裴子御倒像是主角般,处处可听到对其的恭维之声。
云瑶高坐云台,只是默默的望着台下已然醉的颠三倒四,还乐呵呵的来者不拒的裴子御。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殿下在看什么?”
台上的帝司夜戴着人皮面具,立身在云瑶的身后,自是注意到了那裴子御的反常来。
云瑶微微回,对着帝司夜莞尔一笑,轻声哄道:“当然是看王爷,英俊不凡,风流倜傥啊。”
“啪!”
“裴大人小心啊。”
裴子御紧握的酒杯,从手指尖划过。。。。。。
碎了满地。。。。。。
她明明知道他有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的,为何。。。。。。连一时一刻都不愿同那人分开吗?
看他一眼。。。。。。他只求她能多看他一眼都不行吗?
“哈哈哈。。。。。。碎了好,咱。。。。。拿壶喝才痛快啊。。。。。。”
酒壶高举,源源不断地往自己口中倾倒,有些酒撒了出来,顺着皙白的脖颈,浸湿了墨色衣衫。
周围的人都在夸裴卿豪爽,更有附庸者模仿着裴子御,直接拿来酒壶对饮。
没有人在意那双绝望到已然合上的星眸,滑落的泪迹。
“够了!”
裴子御手中的酒壶被人夺了过去,他醉眼如丝的望着来人,浅浅轻笑,仿若世间万物唯有那一抹红色,比之他性命都重要。
“裴大人喝多了,来人,带裴大人去醒酒!”
云瑶实在是看不懂裴子御了。
却又不想再任由这人自轻下去。
那人被宫人搀扶着离开,而那一双星眸只是静静的望着云瑶,似沉醉似清醒。。。。。。
台上的帝司夜,侧过脸,看不出悲喜。
裴子御望向云瑶的眼神,帝司夜比谁都熟悉。
因为他从来也是那样祈求着望向殿下的。
那日殿下哄他,便是去见过了这人吧。。。。。。若不是殿下拒绝的干脆,这人今日不会疯成这副模样。
只可惜,殿下不喜欢疯的。。。。。。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他再这样下去,怕是得带着一众朝臣殿前失仪了,我可不想在我的宴会上,出现什么刑部案件来。”
担忧帝司夜多想,云瑶赶紧拉着这人便从后殿离开了。
“不气,只是。。。。。”
只是有些同情那人罢了。。。。。。
可殿下必须是他的,谁也不能抢了去。
“只是什么?居然不气?帝司夜。。。。。。你如今是觉得将本宫吃的死死的了?”
云瑶一脸不满意,气呼呼的望着还在偷笑的帝司夜。
他将人轻轻环入怀中,笑道:“气。。。。。。气的要死。。。。。。明明是殿下将我拿捏的死死的,硬是将我哄成了如今的模样,要是哪天殿下嫌弃了可怎么办。。。。。。”
他的暴戾冷血,都被他无比依赖的人温暖了,甚至所有的不安都被抚慰了。
帝司夜只觉得他比曾经的自己更爱也更依赖云瑶,所以如今,若是云瑶将这一切统统收回去,连他都想象不到。。。。。。他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