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再去找祁无瀚说情,为着庆典顺利进行,相信这位大长老会同意的。
却不料,凌乐竹抬起头,古怪地瞥来一眼,转而摇头否认:“不不,来丰你误会了,三长老有此提议,未必是针对你我。”
“啊?额…那是为何?”纪来丰摸着脑门,不明所以。
神色略微缓和,凌乐竹幽幽道:“多半是为了光耀师兄,他今年才成家室,所以…想让大伙都认识一下?”
汪光耀?成家?认识?
颇为委婉的话语,纪来丰眨着眼睛,仔细琢磨了一会,突然全明过来。
顿时“噗”的一声,差点吐出血来,千猜万想,合着老家伙是在假公济私呢。
凌乐竹虽不曾明说,但以汪光耀的天赋、修为,此次夺灵大赛,定也是人选之一。
如此一来,明里鼓励弟子,实则为自家儿子大出风头。
饶是他再笨也能猜到,那位伴侣品貌、门第定然不俗,足以令在场之人艳羡不已,好为自家博得一个大大的颜面。
“啧啧,这位汪大长老,还真是好面子呢…”想通之后,纪来丰不禁咋舌,一半鄙夷,一半却是头疼。
旁边,凌乐竹虽不曾附和,但眸中深深的无奈,早已默认了与他一般念想。
银树下,男女沉默不语,一时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方,纪来丰揉着额头,努力思索,到底该否前去呢?
若不去,被汪兴运现,难免不起歪心思,或明嘲,或暗讽,总有法子令凌家丢失颜面。
若是参加,到时真有陷阱,连他一起丢脸,场面更为尴尬。
无论去不去,似乎都有危险,竟又是一次两难之境,这天打雷劈的汪兴运…
“唉…”纪来丰长叹一声,愈头疼起来。
听见顶进,凌乐竹扭头望来,瞧青年纠结模样,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羞愧。
咬了咬嘴唇,目光随之坚定,平静地道:“来丰,你若是不愿,完全可以不去。我去与师父说,他老人家会理解的。”
似曾相识的话语,纪来丰愣愣抬起头,原本明秀的脸庞,此刻却变得黯淡。
心头倏地一颤,纠结多时的疑难,一下有了答案。
叹声道:“罢了,还是去吧。若不去,三长老定会大肆宣扬,到时不知会有多难听,以后再想安生可就难办了。”
一边说着,一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绝不留下明显破绽,先参加了庆典再说。
至于有否陷阱,如此隆重的场合,身为青庐长老,应当不会太过分,到时见招拆招即是。
“来丰,你真想好了?这可不是玩闹,一旦定下,若再反悔,师父会生气的。”凌乐竹蹙起眉头,连忙提醒。
“放心吧,我既已答应,就一定会去,否则岂不是言而无信?”坚定的神情,纪来丰承诺道。
见女子仍有迟疑,便单手举天,准备个心魔大誓,却突然记起上次拜师遭遇,忙又收了回去。
摸着脑门,略显尴尬:“乐竹,差点忘了,若到时燥热作,或犯其他毛病,可能便去不成了,烦劳与门主先说上一声。”
歉然的话语,凌乐竹愣了愣,莞尔一笑:“傻瓜,这是自然,哪有犯病还去的道理?”
仿佛心境突然开朗,秀眸恢复平淡:“那行,你既已决定,那我便去与父亲说了。”说罢,挥了挥手,潇洒转身,往向阳居而去。
纪来丰站在原地,瞧着远去的轻盈身姿,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方才怪怪的,但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只是片刻,又收起念想,没心没肺起来。回想方答应的两件事,轻轻一笑,平静的生活中,看来又要多一些“惊喜”了。
却在这时,一个高挑女子身影,瞪着一对锋寒冰眸,怒火喷涌的恐怖模样,突然出现在了脑海。
霎时间,心头一阵狂跳,糟了,这么大的事,还没与她商量…
安宁的雪白中,方得来的好心情,瞬间变成忐忑不安,一直持续着,直到下一次去往姹月。
……
两天后,姹月厨房,旁边空地。冬季午阳,温暖和煦,照耀在大地上,正缓缓将冰雪融化。
树枝上,雨水持续跌落,滴滴答答,正如纪来丰的心脏,正急促地跳动着。
专心教完厨艺,出来后,见欢声笑语、气氛欢愉,便趁此机会,将月梦寒叫去一边,告知青庐庆典之事。
说完,安静站立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待。
身为姹月弟子,用这女人的话讲,胳膊肘竟向外拐,被臭骂一顿多半跑不了。
只盼她心情不错,弟子又在附近,能少一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