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不经意间,瞥见旁边小桌上的红碗,愣了一愣,顿时拍椅而起:“糟了!”
猝然一声惊呼,耗去了全身气力,双腿一软,顿时又跌了回去。好在一双纤手及时伸出,将他扶住,眸中满是关切之意。
对了…
“快,乐竹,快把这些血滴在灵石上,一枚一滴,尽量均匀。”纪来丰勉力抬起右臂,指向西边的聚阳阵,对女修焦急喊道。
“啊?”凌乐竹一愣,看了看西侧,又看了看他,却是疑虑不已。
“哎呀,是阳尘前辈告诉我的,能改善聚阳阵的法子,迟了,这些血怕要失去效力。”纪来丰见状,赶忙解释道。
“什么?这血是…是…是用在聚阳阵上的?”凌乐竹神色惊愕,声音颤抖着。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纪来丰急了,几乎呵斥的语气吼道。
凶狠的神情,令凌乐竹吓得一跳,醒过神来,看着大口喘气、容情可怖的男子,惊恐的心却渐渐平息下来。
目光无比柔和,轻声道:“好,我这就去。来丰,你别急,躺着好好歇息。”
说罢,却是去到厨房,取来一碗清水,连同碟中红丹,一齐递到男子嘴边:“来,先把补血丹吃了。”
纪来丰愣住了,似曾相识的景象,就像初次见面时,女子温和、平静、耐心劝慰着,让他生不出一丝愤怒,乖乖吞下了丹药。
凌乐竹欣慰地一笑,放下碗碟,便去将木梯取出,靠在“鸟笼”上。
返回后,左手端着血碗,右手拎起一根筷子,沉稳的步伐再次走去。
眼见她已恢复冷静模样,纪来丰松了口气,闭上双眼,安心地吸收起丹药的效力。
也不知补血丹起了效用,还是凌乐竹给的鼓舞,身体一阵一阵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却不知此时,行至半途的凌乐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此前暗藏的一丝迷惘、纠结,却在无限的温柔中,彻底消失殆尽,转为一片清明。
……
午阳灿烂,燕归居。
院中西侧,“妻子”正勤劳地忙碌着,将一滴滴红色圣液,自上而下,滴在晶莹的灵石中。
神奇的是,每洒下一滴,灵石便会散出奇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血滴一呲溜,吸收到核心之中。
随后,仿佛受到了什么的召唤,又缓缓向外渗出,并均匀地散布在整个灵石空间内。
与此同时,“丈夫”却极为堕懒,在院中摇椅躺着,舒适的神情,睡得极为香甜。
直到“妻子”完成外部轮廓,踏入法阵之内,开始处理底层的灵石时,方才醒转过来。
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终于有了血色,望向西侧景象,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收会扶靠的双手,立定了一阵,待神智彻底清醒,身体力量进一步恢复,便摇摇晃晃靠了过去。
法阵中,凌乐竹蹲在笼内,心无旁骛地完成着自己的职责。
每一滴血液皆十分宝贵,她无敢有半丝分心,直到最后一枚灵石享受到血液滋润,方敢从地上爬起。
这一站,纤腰、双腿立时酸痛不已,脑海更是一阵昏沉,差一点便要跌倒。
勉强站定后,轻舒一口气,却瞥见旁边立着一人,便关切道:“来丰,等了好久吧?怎么不多歇息会?”
“嘿嘿,是有一小会。不必担心,我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看你认真,便不去打扰。”纪来丰挠着头,傻笑道。
其实一开始,他多在观察法阵的变化。当血液注入后,灵元阵壁上,渐渐多了些鲜艳的红光,煞是绮丽。
另外,还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他与法阵竟是息切相关。
欣赏了一会,目光落在女修身上,却是既佩服,又有些无奈,这女人像不会疲惫似的,从头到尾没歇息过,真是的…
凌乐竹听罢,点点头,便自法阵中走出,并自脖子上取下一枚黑色玉牌,交还给他。
此玉牌乃聚阳阵识别修士之用,与阵眼处设置的神符对应,戴上后方能进入。
“我这就来试一试,看到底有没有效果?”戴好玉牌,纪来丰说上一声,便迫不及待钻了进去,盘腿坐下,开始吸纳阳元。
方才所站的位置,凌乐竹嘴巴张着,却是欲言不及,只好就地坐下,一边歇息,一边观察。
渐渐的,视线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一下到了夜晚。
可天空中,阳光分明还十分强烈。她眨了眨眼,方才现法阵之中,竟有淡黑的雾气正在聚集。
与此同时,她的眼珠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水雾…
“嚯,果然有效诶,多谢阳尘前辈…”半个时辰后,纪来丰站在笼外,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出惊叹,一边拱手向东,作感激状。
法阵中,雾气虽不浓重,目光仍能穿透,看到另一边的院墙。但肉眼已能辨别,阳元较之前浓郁了至少五倍。
其实他本想继续的,但法阵的容量似乎有限,到后来更是吃力许多,便被迫只能放弃。
好在,以现在阳元的含量,即便遭遇连绵阴雨季节,也能撑上十天到半个月。
而唯一的麻烦,便是阳元能否留存,能留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