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響起,桑落不可置信的抬頭,「什麼?」
「我說,不是罪有應得嗎?」
霍尋十分冷靜,「尚書府之所以被滿門抄斬,什麼原因你清楚。」
「濫用職權,勾結官員,妄想干擾奪嫡之戰,這些加起來,死不足惜。」
霍尋的聲音格外冷酷,就像他示人的模樣,不為任何所動搖。
桑落沉默了,下一刻他輕輕的笑了一聲,「那又怎樣?我的母親,我的兄妹,尚書府的家丁,他們參與了這些?」
「我最小的妹妹才剛十歲,她什麼都不知道,何其無辜?!」
「我們無法干涉父親的作為,甚至被抄家的時候才剛剛知曉,上至老婦,下至稚兒,他們做錯了什麼?!」
桑落沉浸在痛苦中,雙眼被激的血紅。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憑你手握滔天權勢,憑你貴人一等,憑你高高在上?!」
桃花眼中的淚珠再也忍不住了,從眼角滑落。
僅僅只是一瞬間,淚水就在地上消失不見。
越來越多的淚珠落下,桑落臉色蒼白,唇妝不知何時被蹭掉了,露出毫無血色唇瓣。
桑落咳了幾聲,血色順著嘴角留下,他突然笑了,「也是,你最看不起的,就是我這樣的人,骯髒,下賤。」
本想扶住桑落的霍尋僵住了,這句話,是幾年前,他親口說出的。
兩人離得不算遠,中間卻仿佛存在著天壑。
「唔,你。。。。。。」
「睡吧。」霍尋將桑落劈暈,然後接住他倒下的身軀,他似是有些愛憐,極快的撫了撫青年微皺的眉頭。
「好好休息吧。」
微亮的鎂光燈徹底熄滅,背景再次變換。
幕布拉開,露出古典的床帳。
桑落睜開眼時,腦袋裡還是有些嗡嗡的,他用力呼吸了幾下,總算看清了房間的模樣。
正是他與霍尋共度春宵的房間。
桑落有些驚訝,霍尋沒殺了他?
想到兩年前在獄中被折磨的場景,桑落控制不住的顫抖。
是了,霍尋一定不會讓他就這麼簡單的死去。
桑落漂亮的眼睛裡空洞無神,那眼底瀰漫著麻木,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傀儡。
霍尋推開門後就見到了這一幕,他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聲音卻依舊乾澀。
「喝點粥吧。」
桑落連眼神都沒有移動,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地板。
男人徑直走過去,他坐在床邊,用勺子舀起金黃的粥,「聽話。」
桑落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任何反應。
兩人僵持著,霍尋伸出去的手始終抬著。
「拿走。」過了一會兒,桑落微微歪了歪頭,「你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