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昨晚收到李鋮消息,第二天一早張筱和劉鞍就來了。
「小然——」
劉鞍拉了妻子一把,遞了個眼神,阻止妻子出聲詢問。
張筱轉頭,夫妻倆對視一眼,她輕嘆了一口氣,「小然,來把早飯吃了。」
宋然吃不下什麼,但為了不讓父母擔心,還是勉強咽下幾口。
味同嚼蠟。
下午她推了宋然要去彩室,在門口遇見另一個男人,相貌不俗,說是宋然的朋友。
身上也穿著病號服。
謝鑫昊路過宋然病房門口,沒見到李鋮,反而是一對中年夫妻,心裡有了些猜測。
「我來吧伯母,醫院我熟。」
張筱目送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
「你還真是倔。」
兩人在樹蔭下,茂密的枝葉遮擋掉大部分陽光,宋然膝上放了剛剛照的片子。
往常這個時候李鋮都會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看不懂也要研究好久,宋然笑著問他看出什麼。
李鋮故作嚴肅,「看出來我們然然很快就要痊癒了。」
宋然還是笑。
然後李鋮總是會俯下身來吻他。
現在宋然用它來擋頭頂那束穿過縫隙照進來的光。
謝鑫昊上前拿過袋子,把人轉了個方向,陽光便暖烘烘的照在身後。
「醫生說了,要多曬曬太陽。」
「都快白的跟個鬼似的。」
宋然不置可否,抬頭去看他,發現這人又開始恍神。
兩人都靜默許久。
謝鑫昊先開口,「至於麼,以後不會後悔?」
「也許吧。」宋然說。
謝鑫昊覺得這話聽著耳熟。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好起來,」宋然抬眼,「我很愛他,這輩子我不會再像喜歡他一樣喜歡任何人了,你明白嗎?」
謝鑫昊目光一怔。明明宋然前言不搭後語,他卻聽懂了。
眼前的人眼神呆呆地落在某一處。
午後他和李鋮經常在那個石桌上下象棋,宋然老是輸,次數多了還蠻不講理地悔棋,嘴裡還要念著為什麼和李鋮玩什麼都是他輸,像個沒長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