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没猜错,彩云楼之前生的那些年轻男女坠湖之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你以为靠散播些闹鬼的谣言就能瞒天过海?”
王茂想不通邓昌灭门崔府是何缘由,只得继续探他的口风。但没成想这一记叩杀之语,竟让邓昌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此事不劳王右副费心了,与其操心这些,不如好好想想你该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见他神情有异,王茂笃定自己猜对了。
彩云楼的命案一定与这家伙有关。
而且此事能让他谈之色变,想必彩云楼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若是这个阴谋败露了,恐怕他无力承担后果和代价。
只是彩云楼与崔府之间有什么联系……
心音落下,王茂刻意冷笑一声,“邓司马该不会真以为这三丈高的地井能困得住我吧?”
“井?哈哈哈哈……”怎料话音未落,邓昌竟然张狂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泪飞。
“你笑得跟底下这群耗子没两样!”
“情非得已,右副见谅。”听王茂在骂他,邓昌敛着笑心平气和地说道:“邓某对右副的身手还是有所耳闻的,既然我今日敢来与右副坦诚相见,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那么右副你不会真以为这仅仅是一口井吧?”
“什么意思?”
王茂听到这话顿时眉头紧锁,想着以往极其谨慎的他此刻敢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确有要杀人灭口的嫌疑。
“莫急,待某用实际行动向你解释清楚。”
只见他一个眼神示意苏大上前说话。
苏大心领神会,狐假虎威地走到井边,开始弯腰望着井底的王茂大喊起来:“王副将呐,我是苏大,小依的爹,咱昨晚见过面的。”
“多说点,告诉他这井底有什么东西,说得越多越好!”
“好的老爷!”面对邓昌的古怪要求,苏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按照吩咐在井边与王茂长篇大论起来——
“王副将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下面有一大群黑耗子呢!想必你方才已经见过它们了。此刻你还能活着,说明你很幸运,估计是它们已经吃饱了,但你不知道这下面除过它们,还有一个大家伙呢,它可厉害了,我们都管它叫耗子祖宗!”
“耗子祖宗???”
“话说王副将您昨晚来府上时怎么都不表明您的身份呢,你要早说您是副将,我苏大……”
苏大自顾自说着,滔滔不绝,全然没有注意到主子邓昌已向马有福漫不经心地投去了一个狠辣奸邪的眼神。
于是在他的授意下,马有福悄悄靠近过去,一记闷棍直接将毫无防备的苏大送下了井底。
咚!
苏大没想到劳苦功高的自己会是这般下场。
本就是一副老骨头,吃了闷棍再掉下井底,关键脑袋还先着了地,当场摔死在王茂的面前,吓得王茂猛然后退一步。
“你这家伙竟连自己人都杀!”
“自己人?右副不要说笑了,咱们这些做官的才是自己人,这些奴才可不配。好了,我就不与你废话了,祝右副在下面玩得开心。”说罢,他转身哼着曲儿离开了王茂的眼里。
继而马有福与众流氓赶紧将那厚石板盖上,还特意搬来巨石将井口彻底封死。
一转眼,无边黑暗降临了井底,而王茂手里的火炬就成为了唯一的光亮。
“自作孽,不可活啊!”
借助火光,他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苏大,无奈叹息了一声。
只是苏大的血此刻已流得满地都是,血腥味很快散遍了井底。
“这家伙方才什么意思?打死苏大是要做什么?那耗子祖宗又是什么?”
吼————!
王茂话音未落,身后最深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恐怖的刺耳吼叫声。
他听得心中一怔,毛骨悚然,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耗子祖宗,缓缓回头看去。
恰在此刻,井底那只黑猫也停止了进食。
……
巳末至,玉瑶抱着小郡主坐在太守府的后院园林廊亭转角处。而她的面前,规规矩矩地站着好几个府里的丫鬟与杂役管事。
“都没买到吗?”
“回禀夫人,我们问遍了虞城里的各大医馆与老字号的药行,都说那东西没卖的。”一杂役率先回答着玉瑶的问题。
玉瑶很是无奈,“明面上谁敢卖给你们啊,这种东西就不能私下问吗?”
话音未落,一个性格毛躁的高个子大丫鬟赶紧给她解释道:“自然不是啊夫人,俺们几个就是私下塞了钱才敢问的,明面上哪有胆问这个,怕不是让官府抓去了。”
“他们敢!”玉瑶冷笑一声:“那帮蠢货若有胆量与我为敌,我就掀了他们的官府!”听她语气很是霸道,但终究是句气话。
“莘儿!”恰这时,一脸明媚的徐灿忽然从廊亭另一头招着手走了过来。
“光琮哥来啦……”
玉瑶扭头看去,淡淡一笑后又恢复方才那般心烦意乱的状态。
见她目光暗淡,脸上挂着些许的无奈,徐灿的目光也随之暗淡,“怎么不高兴啊,可是小滢儿又惹你生气了?”
话音刚落,没等玉瑶回话,可爱的小郡主就伸出脑袋噘着嘴伶牙俐齿地说道:“舅舅坏蛋,滢儿才没有惹娘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