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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他這個「也」是在陰陽怪氣什麼，但是陳儷語立刻應道：「那是當然。」

「你真有本事。」楊煜青盯著她的臉說，「他也被你絆住了。」

又是一個也字，陳儷語喝了口酒，撩動頭髮：「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要不要去洗澡？浴室里有浴袍。」

她扭動腰肢款款走來，身形一軟就坐下來，坐在男人腿上，胳膊勾了上去，笑吟吟地，把頭靠在楊煜青肩上。

「阿青，都這個年紀了，別打啞謎，別浪費時間。」

楊煜青慢慢取下眼鏡，疊好放在吧檯上，又轉動手腕，取下鋼表，他今天穿了一件象牙白的帝國領襯衫，料子挺括，袖扣是精細鋒利的十字星形狀，男人能帶的配飾並不多，他還有一枚領針。

但領針不必取。

陳儷語見他動作，也換了姿勢，從側坐變成跨坐，楊煜青的掌心穩而牢固地握住她纖細的腰肢，並沒有急切四處滑動，卻問：「你們做過幾次？」

陳儷語露出思考的神情，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指甲。

「一隻手以內吧。」

「具體次數。」

「懶得數。」陳儷語不耐煩道，「有綠帽子也是你老爹戴，你搶什麼？」

她氣性起來也不管不顧，直接說：「要比嗎？人家才二十八！男人過了三十就不行了，姓楊的，你都過了五六年了！」

這也沒能激怒楊煜青，男人的手掌牢牢的卡住陳儷語的腰，屏氣凝神地看著她，她也只好看著他。去掉眼鏡後他的五官更清晰的顯露出來了，眼角有一些細紋，但依然英俊，鼻樑挺直，唇形完美，陳儷語心想兒子果然比老子好下口多了，楊立興一把年紀，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像木紋一般。

她低頭去吻，敷衍地親了兩下就去拉楊煜青的皮帶，使力抽了兩下沒抽開，楊煜青反倒握住她的手，問道：「這麼急幹什麼，你身體不舒服？」

「嗯。」陳儷語收起浪笑姿態，說道，「我頭暈。」

她說的是實話，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像沒睡好似的，早做早完事，她懶得調情。

「等會我讓人買藥過來。」楊煜青鬆手放她下來，「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就會好一些。」

陳儷語看著他笑。

「阿青，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說。」

「你真的特別會裝。」

「謝謝。」

他重拾起吧檯上的腕錶，又拿起眼鏡，想到了什麼，說道：「後天你和瞿鷹，都跟我回一趟深圳。」

「哎呦，楊公子不關我的禁閉了。」陳儷語嘲諷道，「我還以為我要在邊海待一輩子！」

「待兩天就回來，正式給你引薦百樂小林董。」楊煜青道，「不用謝。」

所以這只是放風的意思，全程都要壓著她走，她還得回邊海來，陳儷語想到杜麗的得勝嘴臉就難受，沒好氣道：「你有毛病吧，為什麼只防著我？你爸那麼多小情兒，你防得過來嘛！」

「因為別人要麼只是蠢，要麼只是貪心，只有你兩樣都占。」

「原來如此。」陳儷語應道，「謝謝你誇我又聰明又有野心，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不客氣。」

「你答應了瞿鷹帶他去見林州行？」陳儷語並沒有忽略楊煜青剛剛話里的關鍵，問道，「那你就是想和他合作咯。」

楊煜青糾正道：「是林州行願意見他。」

g7地塊的土地開發項目，百樂的參與已是定局，實際上百樂邊海旗艦店開業時，林州行和鄧清夫婦同來邊海，主要目的就是為了g7。

瞿鷹的藝術空間方案想法不錯，打磨的也不錯，雖然人有點問題，但有問題的並不在能力上，因此留下了蘇言的指名讓他去跑，幾個月下來，果然也跑得七七八八，瞿鷹費力組了這個局，人快齊了，他也就隨時都有了被踢出局的可能。

最清楚這件事的無疑是瞿鷹自己，但他絕不甘心，因此拿著兩個關鍵秘密來找楊煜青，秘密的交換條件是，讓永利、信德、百樂三方共同出資成立的商業運營管理公司，讓公司來經營g7，由他擔任ceo，以此守住牌桌上的位置，他努力了這麼久，等了這麼多年，不能一場空。

第一個秘密幾乎已經不是秘密，李營疏通過鄢識峰的路子，拿到了g7，這是一個半公開的事實，早就沒有價值，而瞿鷹手中的價值是，他有證據，實實在在的錄音證據，能夠讓楊煜青捏住李營繼而壓價的證據。

第二個秘密是，鄢識峰有私生子，而且他知道是誰，這個秘密他並不知道該怎麼用，但他把這個秘密送給了楊煜青。

或藍或紅的光影交錯著曳動，滑過舞池中男男女女用力揮舞的雙手和興奮揚起的臉，節奏和光影的明暗間，酒精的暈眩和世界顛倒的錯覺成了一種共感，顏色鮮艷強烈的歌詞打在背景全黑的巨大Led屏上，配合著dJ的音樂吞沒了更多理智，快樂變得更原始更容易了，任何奇怪的舉動都能引起一陣騷動和歡呼。瞿鷹擰開更多扣子，跟隨著音樂躍動打著手勢，在膨脹的噪音帶來的輕微耳鳴聲中被人推著跳上台，接過樂手遞來的乾冰筒向人群掃射，他大笑起來。

自從楊煜青來了邊海，陳儷語就再也沒有回覆過他的消息，瞿鷹決心把這個女的甩在腦後，乾冰噴完了，胸前的煩悶暫時掃空，他跳下台，咬住了一根煙，就著身旁女孩的手點燃，陶醉地吐出一口白霧。酒吧喧鬧，瞿鷹俯身下來，順手摟住女孩的脖子，大聲道：「這裡太吵了，我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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