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奶张张嘴,许久没出声音,她当真空长那么些岁数,遇事不如一个少年镇定。
凌息帮刘枝叫了驴车,刘枝感激得无以复加,背上包袱行色匆匆上路。
他听闻按规矩需给牢头些打点的碎银,头回做这事儿,手直抖,连眼神都不敢同人对上。
瞧见递过来的碎银,牢头果然没为难刘枝,放他进去了。
牢里潮湿昏暗,挂在墙上的刑具沾着陈年旧血,瞄一眼足够叫人做一宿噩梦,刘枝握紧拳头,闷不啃声跟着牢头往里走。
“到了,动作快点儿。”牢头交代声,转头离开了。
“阿升!”刘枝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里面憔悴的青年,眼泪瞬间下滴落。
“小爹!你来救我了?”曹高升猛地扑到牢门口,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俨然没休息好。
“小爹,我想出去,求求你救我出去,这里太可怕了,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青年狼狈地哭诉。
刘枝心都要碎了,“好好好,小爹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曹高升闻言眼睛骤然放光,抓住刘枝的手腕,焦急地说:“只要你把新酒的酿造方子告诉我,钟老板肯定会放了我的。”
“什……么?”曹高升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刘枝不可置信地注视他,“不……不行,不可以。”
“那,那是凌息的法子。”
曹高升拔高音调,“小爹,难道我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儿子成罪犯,再也不能考取功名吗?”
“小爹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救我出去的。”
对上曹高升充满期待的目光,刘枝脚步后退,后背陡然撞上冰凉的墙壁,茫然不知所措。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救命恩人,无论选哪边都是错。
第65章
凌息猜的果然没错,曹高升前脚进监牢,后脚钟老板就找上门来,欲同他合作。
甭管钟老板和曹家有什么恩怨,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赚的道理,何况凌息和曹家并不对付。
“合作自然没问题,不过钟老板想必也看得出我这儿地方小,暂时无法大量生产新酒,能够供应的货不多。”
钟老板挤出笑容,“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老夫还是懂的,没关系,凌老板尽管出价,我德善酒楼诚心与您合作。”
凌息摆摆手笑道:“钟老板误会了,我无意抬价,无论谁来,我都是这番话,酿造方法受限,产量暂时提不高。”
钟老板高深莫测地审视眼前的小夫郎,难不成真是实话?
他小心翼翼试探,“那凌老板一次最多能提供多少坛?”
凌息说了个数,钟老板当即摇头,“不行,太少了,留着自己喝都不够,更何况售卖。”
况且,除去自家喝,还得送礼,这点数量哪里够。
凌息面露愁色,“钟老板,非是我待价而沽,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量,真有的话,我干嘛放着银子不赚,把酒藏起来。”
钟老板细细想来也是,莫非新酒的酿造方法当真需要极高的工艺?
两人一番拉扯,钟老板嘴皮子快磨破了,才从凌息手里多抠出二十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