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林间的小径,待袁北庭掀开车帘,只见徐玄参侧躺在车榻之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拿着酒壶不断地朝嘴里灌去。
没眼看,没眼看,这哪是剑仙,分明是个酒鬼!
“回来了?”徐玄参微微抬眼,看向袁北庭。
“受伤了?”
张怀钰能被袁北庭搪塞过去,但在徐玄参面前,他那点小心思可就是荡然无存了。
听徐玄参问道,袁北庭赶忙作了个嘘地手势,倒不是为了在张怀钰面前逞强,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刚刚多谢前辈借剑。”
“无碍,反正也不是老夫的剑,倒是你小子,胆子不小,恢复不过半成左右就敢去挑那巴蛇,也不怕被吞了去。”
袁北庭嘿嘿一笑:“这不是有前辈坐镇不是,我若真当着前辈的面死在那巴蛇之口,您老的脸往哪搁?莫说其他人了,怕是寻常小儿都敢唾您两句。”
徐玄参见袁北庭厚脸的样儿,懒得理会。
“凭你和那齐家小子,可搞不定那巴蛇,我刚刚见有道家之术,你小子遇见谁了?”
“一个故人,小道士罢了。”
正在这时,谢玄同上了马车。
原本他是要回道观的,听闻袁北庭也是往西南而去,正好顺路,便决定一路同行,也算有个照应。
徐玄参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灰袍小道,散落的丝也挡不住谢玄同秀丽的脸庞,手中的法剑散出阵阵寒光,徐玄参看见,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戏谑。
你小子,道士也不放过!
“晚辈谢玄同见过前辈。”谢玄同恭敬地说道。
虽然眼前的这个老者一副邋遢样,可他知道,能让袁北庭叫前辈的,绝非常人,毕竟袁北庭叫千百忍可是一口一个老头。
徐玄参摆了摆手,回身转过,渐渐睡了去。
。。。。。。
一行人穿过幽静地小林,不远处,一座山门逐渐显露在眼前。
青羊宫三个大字赫然于上。
青羊宫,被誉为西南第一道观,是道家圣地,虽比不上道教祖庭龙虎山,却也不遑多让。
相传,道家圣祖张道陵曾为关令尹喜着《道德经》,临别曰:“子行道千日后,于成都青羊肆寻吾”。
时隔三年,张道陵降临此地,尹喜如约前来,张道陵显现法相,端坐莲台,尹喜敷演道法。自此以后,青羊宫观便成为神仙聚会、张道陵传道的圣地。
“想不到,你竟是青羊宫的道士。”袁北庭看着山门上的三个大字说道。
“你不也没说你是北境的世子?”
这一路,谢玄同听着齐羡安和月兰称袁北庭为世子殿下,他这才知道,被自己揍了八百回的小子,竟是北境的小世子。
“这天也快黑了,不如就在观里歇息一晚,明日再离开?”
谢玄同看着渐渐没过地平的霞光说道。
袁北庭倒也不客气,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玄同,可有贵客来临?”一道如钟鸣般的洪声突然从山顶传来,奇怪的是,马儿听见此声非但不嘶鸣乱动,反而异常的平静。
“师傅,我的几位朋友想在观中歇息一晚。”谢玄同朝着山门之上,作揖行礼道。
“无妨,既是贵客,自然欢迎。”
正当袁北庭以为此事了罢,哪知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朋友,别来无恙。”
袁北庭回看向马车之内,能被青羊宫的掌教称为老朋友的,也只有车中那位了。
“嘿嘿,赵永清,你个牛鼻子老道,没想到还活着呢。”
赵永清,青羊宫这一代的掌教,说起他,倒算得是众多道观掌教中的“清流”。
年轻时曾因不喜龙虎山老天师阿谀奉承皇室的作风,认为他有辱了道教清名,借与老天师辩道之名,上龙虎山将老天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龙虎山的众多老道见天师受辱,气不过,追着他就是一通乱打,结果却连他的一角道袍都未曾碰到,反倒是让他提笔在天师府前的石壁上题了个狗道两字。
即使如今,天师府门前的石壁还能看见隐约浮现的这两个字,导致后来再有人拜访天师府,都是走得山间小道,再无人能从正门得见。
“你个老东西都没死,我当然还活得好好的。”赵永清一改之前得平和之气,朝着徐玄生叫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