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打扫,捞起夫人小姐不提。
“陈斋主,实在抱歉。”
陈老爷满头大汗道:“无碍,郑仙师现在可能驱鬼了?”
郑到点头:“可。”
“那请尽快吧,正好这法坛还在,仙师还需什么,敬请言语。”
郑到摆摆手:“我什么也不需要,我这有三策,看你想要哪一个?”
陈老爷拱手:“还请解惑。”
“一策曰:‘杀’”,郑到面色冷冽,杀意弥漫。围拢过来的众人闻此一惊,纷纷退后,恐郑到再犯病。
“何个杀法?”陈老爷小声道。
“那便是我在此立坛作法,将大鬼小鬼一网打尽,再布下阵法,防止怨灵再次侵袭,可保陈家一时安宁。”
陈老爷道:“为何只保一时?不能长久吗?”
“此法虽能保一时平安,却治标不治本,灾荒一日未平息就总有人死,怨气依旧会聚集,而我却不能久留,到时法阵失效陈家将再度危如累卵。”
陈老爷不再思虑:“还有两策呢?”
“二策曰:贿”,郑到面带笑容,众人疑惑,他继续说:“此法说来简单,只要陈家每日在这院中焚香烧纸,再请道士度,那些怨魂收了纸钱,怨气大减,也不好与你等为难,便会自行离去。”
“此法好!”陈老爷应许,这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却不能根治。”郑到一盆冷水。
“何也?”
郑到道:“此法虽能解决大多数麻烦,但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却是不准,若是有怨魂不爱钱财,不吃这一套,此灾便不能根除。”
陈老爷请求道:“仙师还是将三策都教予我吧。”
“第三策曰:救。”郑到无悲无喜,众人却若有所思,“这第三策便是,陈家搭棚施粥,全力接济难民。这天上怨灵看到陈家仁善至此,受到感化,怨气自会散去。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乃上策。”
众人听过皆有所悟,心受感动而后佩服道:“仙师慈悲。”
郑到想,三言两语就将人骗得团团转,哪用作法事那么麻烦。
当然郑到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写了一副药方给他们治身上的怪病。他其实还晓得些玄黄之术,郑莫凡筑基的药都是自己炼的,也精通些药理,尽数传与了郑到。而郑到见路上患病的人不少,骑马又无聊便琢磨出了这个方子。
后来,他象征性贴了些凡纸的符箓,打听了水患情况,要了份临海地图,也不吃午饭就要离去。他这易容,脸上贴着东西,不好做太大的表情,进食唯恐露馅,更何况他还需去寻找机缘,时间紧迫。
陈府大门外。
陈家老小举族相送,陈老爷在最前:“仙师果真今日就要走?不再留几日?”
郑到看了看天边那条黑线,眉头紧锁:“缘到而来,缘尽而去,无需强求。”
原来郑仙师是在忧心苍生啊,众人心想。
“仙师,今日听您一番教诲在下实在是受益良多,又蒙仙师搭救,还请仙师受我等一拜。”陈老爷话语间充满诚恳,说罢他深深一拜,而其身后一家老小也跟着一拜。
郑到受了这一拜,看了看陈家众人,心想自己此番或许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在下也知道仙师此次是有大事要做,我等肉体凡胎,恐怕帮不到仙师太多,这些钱财还请仙师一定收下,就让我等也为苍生做一点事吧。”说罢就要将银票塞给郑到。
郑到一边摆手:“不必”、“不必”,一边将银票稳稳地揣入怀中。
他一拱手:“也罢,便如此吧,贫道告辞了,不必相送。”
“仙师慢走。”
郑到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几次呼吸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外。
他转过几个街口,想着先去哪把易容卸了再换身衣服,然后去驿站把雨鬣接出来……
正思索间……一声传来!
“道友请留步。”
郑到转身看去,心中一惊。
只见那街头有一人,一身暗蓝色衣裳,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挺鼻如峰,又唇红齿白,他只站在那里便如美玉雕琢,微微一笑恰似和煦春风,春风玉树自是美不胜收。
不过让郑到心惊的却并非其仪表。他催动真眼咒,只见那人一身法力波动毫无遮掩!
正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