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作,忽然想起是自己逼着对方交待的,于是冷冷哼了一声,怒甩袍袖示意噤声。
不过李神俊接下来的一句话倒给他提了个醒,
“额,那个,下官的意思是,若虫二先生果然与此有关。
小龙王在意的那位,可能就在山上。”
小龙王斜睨了他一眼,
“这么说你在意的,也是她老人家咯?”
李神俊巴巴地陪着笑,看上去如杏花绽蕊,
虽然他也算是个俏后生,只是脸这上的粉啊,都快被那些笑纹挤得扑簌簌地往下掉了,
“哎,在意她老人家的,可不止您一人嘛。”
见着李神俊这番模样,小龙王心中忽然又生出一个念头,便对此人更是反感,住口不再言语了。
其余诸人虽然对北魏宫闱之事不如小龙王清楚,却也有所耳闻,此时也都听懂了七八分。
庆云见气氛尴尬,便去找那南齐公子搭话,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想来不会是为了魏国皇族的那些琐碎家事而来吧?
我们现在也算在一条船上,
再要寻机会,免不得要一起计议一番,不如大家开诚布公些可好?”
“啊,至今尚未禀明身份,的确是萧某失礼。
鄙姓萧,单名一个衍字。
不过萧某并非出自南齐宗支,来到此处,也只是希望寻得一位旧友。”
“怕是并非旧友,而是知遇上司吧?”
李神俊双眉飞扬,一副智珠在握的得意模样。
萧衍神情不变,索性便把话说开了,
“不错,正是萧某知遇上司,竟陵王萧子良。
他潜心佛道,两年前因遭当今齐王所忌,托称在家中坐化,下落不明。
我也是经一位好友提点,辗转找到了这里。”
“任神通?”
“怎么?李先生认得彦升?”
“哎,任神通,任神通。
别人叫他任神通,我却知他是任神经,
(笔者案,神经这个词不是南北朝词汇。其实古风辞令,确实还有很多选择,但是奈何对于现代读者太过拗口,不够直白。既然是小说,只要人设不脱离史实,在昵称方面,就请诸位看官将就一二吧。)
如果不是遇见了我,他当年又怎会寻到此处?”
这任神通,本名任昉,自小就是个神童,因此被唤作任神童。
他和萧衍昔年同为竟陵王萧子良幕僚,并列“竟陵八友”。
只是后来这位神童风格转化得有些清奇,神神叨叨得专门研究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因为他续写了祖冲之弃笔的神怪札记《述异记》,这名号就渐渐被人改传为任神通。
他得知以后,非但不以为忤,还给自己四个扎着朝天辫的儿子也都起了外号,
分别叫东皇西华南容北叟,他自号中神通。
最小的那个屁孩儿,刚刚学步,傍地三摇十步一倒,却被唤作北叟,真是奇哉怪也。
可是他自己却乐在其中。
经常是手里举着铃铛,带着四个娃走南闯北,也算是一时奇闻了。
这任昉的交游广阔,遍及四海。
萧衍听说他与李神俊相识,倒也不觉奇怪。
友吾友以及友之友,这一下子反而热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