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詩,你長大了,但臉上的表情怎麼還這麼少呢。」
殷詩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僵硬著身子,尷尬的垂下眼帘。
就在李澤歡還準備摸摸殷詩單薄的脊背時,突然有人一把握住了殷詩的手腕,強硬的把殷詩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殷詩下意識的想掙扎,可是鼻尖卻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梨花香味兒,頓時身子骨軟了下來,不掙扎了。
一歌緊緊的抱著殷詩,抬眸冰冷的看著李澤歡,不爽的開口道:
「幹嘛呢幹嘛呢,李澤歡你的手摸哪呢?我家殷詩是你能碰的麼?」
李澤歡看了看窩在一歌懷裡呆若木雞安安靜靜的殷詩,又看了看渾身炸毛恨不得把殷詩團吧團吧塞進自己懷裡藏起來誰都不許看一眼的一歌。
他搖了搖扇子,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
把可憐的小暗衛交給一歌照顧,也不是不可以。
「走,」一歌瞪了李澤歡一眼,強勢的攬住殷詩的腰往回走,「以後別跟這個人說話,殷詩我們回家去!」
李澤歡笑眯眯的用扇子扇風,揚聲道:
「殷詩,明天我去找你聊天。」
「滾!」回應他的,是一歌毫不客氣的拒絕。
第二天,李澤歡沒能聊上天,因為殷詩發燒了。
或許是和李澤歡的相見,打翻了他心裡承載痛苦情緒的瓶子,那些殷詩最不想回想起來的記憶,在他心智晃動的時候,從小縫裡面鑽了進來,逼迫殷詩一遍一遍兒的回想。
那些他殺過的人,那些在夜裡一次又一次折磨過他的夢魘,那些人死亡前的尖叫和咒罵,甚至還有李澤淵對他說過的話還有綻開的笑顏,蜂擁而至的全部出現在了殷詩腦海里。
殷詩被折磨的臉色蒼白,渾身直冒冷汗,恍惚間察覺到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他腦門上,殷詩迷迷糊糊的拽過那個冰涼的東西,貼在燙紅的臉頰邊。
忽然間他嗅到一股兒熟悉的淡淡梨花香味兒,不知怎的殷詩逐漸放下心來。
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樣,下意識的用臉頰蹭著那個冰涼的東西,輕聲喃喃道:
「我好疼……」
第7章
殷詩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他臉上的表情很少,別說示弱了,就連皺皺眉,笑一笑這種情緒,都很少出現在他臉上。
雖然他的腿被折斷了,眼睛也瞎了,但殷詩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不管心裡有多痛苦,他都不曾和別人說過,也從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