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染只怪自己没用,拖累了母亲一生。
翠喜从怀中颤抖着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看着有些老旧,边边角角最为明显,是许多年频繁开合的痕迹。
“姨娘临终前,将这个盒子交给了奴婢,让奴婢拼了命也要送到二小姐手里。”
花不染缓了缓神,伸出沾满了凝固的血的手,接过盒子。
血渍蹭到了木盒上,她扯起袖口擦了又擦,这才放心的塞进怀里。
这一幕落在翠喜眼里。
翠喜小心翼翼的将花不染的手托起。
这哪是贵家小姐夫人的手,连烧火做饭的都比这双手要好上千百倍。
花不染看出翠喜的心疼。
却努力扯起了嘴角。
竟比哭都难看。
“翠喜,我只有你了。”
翠喜吸溜着鼻子,恨不能重活一次,如若当年陪嫁的是自己而不是箬儿,二小姐也不必受这般搓磨。
想到这里,翠喜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花不染看穿了翠喜的心思,伸出破烂不堪的手,将翠喜额前的碎撩到耳后。
“都过去了。母亲的后事,怎么样了。”
“主母将姨娘的尸身卷了之后抬到了后山,虎子悄悄跟着去了,等人都走了,虎子将姨娘送上了马车,这会儿应该到了乡下安葬了。”
花不染怔怔的点点头,母亲无论如何也算是浮萍一生归了根。
翠喜见花不染整个人呆呆的,便拉着花不染闪进了角门。
找了一处暖房,帮花不染擦拭伤口。
花不染在外面冻了一天,早已麻木,
此时身子有些暖了,只觉得伤口刺痛。
“盒子里是什么?”
花不染有气无力。
“奴婢不知,只等二小姐亲自打开。”
翠喜轻轻的说,生怕扰了花不染此刻的平静。
右手慢慢探入怀中。
木盒在怀里始终温润。
花不染轻轻将木盒打开。
母亲一生积攒不多。
除了翠喜和虎子的身契,还有几张地契。
一处房舍,还有一间京都城二十里外桃花县上的铺面。
几张交子和一些其他的文契。
如此傍身之物便是母亲留给女儿最后的物件。
零零散散的几个陪嫁饰,花不染舍不得拿起。
她轻轻盖上木盒,喉咙吞咽了几下。
许久,许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双目坚定的看着翠喜。
“你愿意跟我去桃花县重新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