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转而看向卢定岳,“宋怀做事一向妥帖,舅父大可放心。”
“臣见陛下消瘦了许多,逝者如斯,陛下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卢定岳道。
司徒策点点头,“舅父叮嘱得是。”
“太后可好?”
说起卢太后,司徒策忍不住叹了口气,“母亲忧伤过度,在宫中养病。今日听闻舅父回京,已在宫中等待,我正要同舅父一道前去看望母亲。”
闻言,崔起不禁看了司徒策一眼,眉头微皱,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崔起起身道。
“舅父,”司徒策喊住崔起,“尚书台的事,日后就拜托舅父操劳了。”
“承蒙陛下不弃。”
……
卢定岳年幼丧母,是姐姐卢太后一手带大的,去岁元和帝征西,恐云中不稳,特派卢定岳前往云中镇守。
卢太后见弟弟回来,身上的病顿时好了大半,看着弟弟饱经风霜的容颜,不由得哽咽道:“黑了许多。”
卢定岳不以为意笑了笑,“我又不是妇人,要白做什么?”
见他还是如此爽朗,卢太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没吃过饭吧?我准备了些你爱吃的。”
卢定岳笑着说好。
卢太后转眼看着司徒策,“策儿也过来吃一些吧,我听下人来说,你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我送过去的汤你也没多喝几口。”
司徒策笑了笑,“母亲别听他们胡说,他们见孩儿吃得不多,便回孩儿没好好吃饭,着实该打。”
卢太后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你?”
用过午膳,司徒策又去守了一下午的灵,还是众兄弟劝说,方才回去歇息。刚回去,恰逢傅清初出门。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傅清初见人回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刚服侍皇后睡下,见你没过去,宫人说你还没回来,正欲去寻。”
司徒策携了她的手回宫,“太后与皇后都倒下了,后宫诸事都是你在操劳,黑了你先休息便是,还寻什么?”
傅清初如今面上是程纾禾宫里的女官,但众人都知道,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后宫许多事,都是她在操劳。
“也不是我一个人忙,太后身边的各位姑姑姐姐,也都帮衬着的。”
司徒策点点头,“你也别太辛苦了。”
“这话,该是我对陛下说的,三日后便是登基大典,陛下应多休息,确保那日有个好状态。”
闻言,司徒策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从未想过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
傅清初闻言,神色黯淡了些,“谁都没想到。”
“我总以为阿耶已经痊愈,谁曾想……”
元和帝西征受伤,命悬一线,幸得他极强的意志力,方才逃过一劫。众人都以为他已痊愈,谁曾想,被司徒简之事一激,引得旧疾作。
傅清初紧紧握住他的手,宽慰道:“人固有一死,先帝于国于家皆有功,百姓不会忘,儿女也不会忘,他便是万世长存。”
司徒策转眼看着她,疲倦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由衷的笑意。
“清初。”他柔声喊道。
傅清初转眼看着他,笑着问道:“怎么了?”
“有你真好。”
傅清初抿嘴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脸,“所以为了我们的家,为了下的家,你要振作起来。”
司徒策握住她的手,笑着应道:“好。”